第(1/3)页 “小公子文章写得好,字也骨肉清峻,” 戴了深『色』幞头的老者将写满工整字迹的宣纸搁下,清癯的面容上『露』出些和善的笑容,“只是你为何不去考个功名?在我这儿,倒算是屈才了。” “功名非我所愿,”少年坐在他对面,一身竹青的衣袍质地虽有些粗糙,但穿在他身上,却也犹如清风绿叶般自有一种明净美好的气质,他适时垂下眼帘,圆窗如月,映出一庭烟雨朦胧,而那样青灰暗淡的天光落于他的侧脸,“而今家道艰难,我若身无分文,便不能同她定亲了。” 温老先生随着他侧过脸去,目光越过圆窗,瞧见了在门口撑着一柄纸伞往门内张望的小姑娘。 “原来如此……”温老先生平日里不苟言笑,此刻瞧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少年,又望了一眼在大门处踌躇着没有进院的姑娘,他竟也少有地流『露』出几分笑意。 他只当这个“沈缈”是个不愿出仕的,从古至今虽是向往庙堂者众,但其中也不乏一些满腹才学,却或隐山林或隐市井的清高之辈,无论哪一种,也都是各人的选择。 何况如今在大魏,汉人比不得夺了旧朝半壁江山的伊赫人,即便是出仕,也无法获得跟伊赫人同等的地位。 “看来小公子和那位姑娘情意甚笃啊。” 屋檐落下的雨声淅淅沥沥,温老先生的声音夹杂其中,不甚清晰。 谢缈自屋内出来,还立在廊上便见大门外的姑娘在用力朝她招手,他抬步才要走下阶梯,却见她又朝他摇头。 谢缈还有些不明所以,却见她已经提起裙摆朝他跑来。 庭内的油松被雨水冲洗出凝碧般的『色』泽,雨珠一颗颗坠在松针上,她的衣袖不经意拂过枝叶,霎时惊起犹如碎玉一般的雨珠没入她的衣摆。 她站在几级阶梯下,抬手将纸伞撑得更高些,“结束了吗?” 说着,她还往圆窗内偷瞥一眼,见温老先生在窗内看她,她便立即朝老先生行了礼。 温老先生笑了笑,也没说话,只是瞧着他们一个在廊上,一个在廊下,两两相对,那么年轻,教人艳羡。 “你其实不用来的。” 走出学堂大门,谢缈垂眼瞥见她伞檐外湿透的左肩,他伸手接过纸伞,往她那边偏了偏。 “哪知道突然又下雨,你没带伞,府里还没到忙的时候,我来接你一趟也不耽误事。”戚寸心抬头望见他的侧脸,“你怎么样?温老先生问的问题难吗?你答出来了吗?” 她抛出一连串的问题,谢缈却不紧不慢,她有点着急,不由拉了拉他的衣袖,“缈缈,你说话呀。” 她只顾望他,也没工夫看路,谢缈拉着她错开三两个步履匆匆,没撑伞的行人,他朝她笑了一下,“与温老先生已经说好,明日便能过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