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忽然又问了声,或见谢缈并不理他,他也就自顾自地接着道,“繁青啊,不管你如何看我这个父王,这趟缇阳之行,是你回南黎的第一仗,你若打得响是最好,你若打得不响,”谢敏朝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笑着朝他摆手,“那也没关系,只管回来,为父定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于你。想来此前在北魏你应该受了诸多委屈,相信你杀北魏五皇子和那位福嘉公主也并非只是因为你和你舅舅的谋划,他们应该没少折辱你,你杀得好。” 谢敏朝站起身来,顺手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皱,一身轻快,“夜深了,你早些歇着吧。” 谢缈坐在榻上,静默地看着他那位父王负手迈出门槛,他无暇的面容上神情淡薄,眼底一片郁郁沉沉。 —— 郑家早年间的家业还算大,但戚寸心抵达缇阳后一连打听了好几天也没找到郑家。 她花了好些工夫,才知道郑家那偌大的家业,在五六年前就已经败了,是因缇阳成了边城,常是不太平的,也因缇阳的官府层层盘剥,几年就将郑家的家产蚕食干净了。 天『色』暗淡下来,趴在戚寸心肩上打瞌睡的小黑猫好像终于精神了些,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在夜『色』里好像两颗悬在半空的剔透明珠。 它不肯吃戚寸心的饼,除了吃些她喂的小鱼干,来缇阳的这一路上,它也习惯自己夜里跑出去找吃的。 这些天看着,它也变得圆乎乎了点。 戚寸心带着它躲开那些巡夜的兵士时,它也乖乖地趴在她肩上,一声也不叫。 在城西破败的窄巷里,戚寸心伸手叩响一道门上的铜扣。 里面迟迟没有什么动静,戚寸心连着叩了好几下,也没听见有人出声,她皱了一下眉,抓着布兜的带子,不由怀疑自己花出去的钱又打了水漂。 为了找到郑家如今的住处,她足花了一两银子。 耷拉下脑袋,戚寸心转过身才下了一级阶梯,却听门内传来一道女声,“谁?” 她的一双眼睛一瞬亮起来,她忙转身上去,“请问这里是郑凭澜的家吗?” 门内没答,她便又道,“我姑母是戚明贞,我是替她来送一封信。” 但里面还是没有什么声响,戚寸心正疑『惑』着,却又听里面那道女声的语气似乎更冷硬了一点,“你等着。” 戚寸心等了会儿也没见里头的人开门,她便索『性』蹲下来,又从布兜里拿出来一个小鱼干喂给肩上的小黑猫。 小猫吃完一个小鱼干的工夫,戚寸心身后的木门终于被人打开,她一回头,就望见了门内的一个中年『妇』人。 她发髻间有许多漂亮的银饰,眼尾微微上挑,透着几分凌厉,就那么睨着戚寸心,双手抱臂,“蹲在那儿做什么?进来吧。” 戚寸心应了一声,忙站起来跟进去。 狭小的院子里也没几间房,正房一道门开着,戚寸心才跟着那『妇』人踏进门槛,便瞧见好多堆放在地上的书籍画卷,将这屋子衬得更加拥挤凌『乱』。 穿着青布衣袍的中年男人坐在安置了两个滚轮的木椅上,在她一进门时,他的目光便停在了她的身上。 “你说,戚明贞是你姑母?”他开口,声音气虚无力。 戚寸心点头,暗自打量这青袍男人,他看起来清瘦得很,脸『色』也有一种常年在病中的苍白,却自有一种儒雅文秀的气质。 “她……” 郑凭澜才开口,又蓦地停住,也许是想起了某些往事,他眼中的神光变得朦胧许多,隔了会儿才问,“她死了?” 戚寸心惊诧地抬眼。 郑凭澜朝她微微一笑,唤了那中年『妇』人一声“阿瑜”,叫她拿了凳子来给戚寸心坐着,又送上一碗热汤面。 戚寸心的确饿了,趴在桌前才吃了几口面,便听他忽然道,“当年她同我说过,一入涤神乡,便与我老死不相往来。” 戚寸心一顿,咬断面条。 “她『性』子倔,人又傲,若是她还活着,必不会让你来送信给我。”郑凭澜说着,便朝她伸出手。 戚寸心忙放下筷子,将信件从布兜里掏出来递给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