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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神魂的状态，池漾能够看到的东西更多一些。

    她看着陆谨言的命盘，微微愣神沉默了几秒钟，指尖动了动，轻轻地将陆谨言眼角的泪水擦去：“池漾，我叫池漾。”

    说完，这具身体的时限就已经到了尽头。

    池漾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她的神魂也彻底脱离这具身体。

    灵魂体的状态下，她看到陆谨言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她的眉眼间倒是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滚滚窝在池漾的肩头，也看着正在痛哭的陆谨言，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漾漾，你这样把你的名字告诉这些世界里的人，没有关系吗？”

    一般来说，告诉这些世界里他们真实的名字，他们就会被世界排斥的。

    但是刚才滚滚并没有感受到被这个世界排斥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漾漾待的这个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池漾闻言收回自己的视线，她知道滚滚的修为并没有多高，能够看到的东西也没有多少，所以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告诉陆谨言自己的名字。

    不过这会儿，她也不准备解释。

    “没关系。”池漾语气淡淡地道，“左右那具身体已经是弥留之际了，说出来的话并不会被天道勘测到，我们走吧。”

    滚滚点点头：“好。”

    滚滚话音落下，从他身上散发出耀眼的纯白色光芒，将她们两个完全包裹住，等到光芒散去，池漾和滚滚就都已经消失在了这个时空。

    …

    陆谨言在池漾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之后，痛哭了一场。

    其实他早就应该做好了准备的，毕竟从知道她不是人类开始，他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了。

    而到了这一刻他才彻底明白。

    即便是她留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她从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池漾。

    池漾。

    池漾。

    她说，她叫池漾。

    是一个很好听很好听的名字，听上去就有一种很洒脱的意味在里面，很衬她这个人。

    陆谨言望着窗外的夜色，满心满眼都是曾经那个在这个时间陪伴着自己的人。

    他站在这里许久许久，仿佛还能够看到那个喜欢在夜晚坐在凉亭里吃甜点心的那个人。

    直到自己身上一片冰凉，陆谨言才缓缓地走回室内。

    他躺在床上，望着头顶，一双眸子空洞而又麻木，他薄唇轻启，淡淡的嗓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谁听。

    他说：“最近这段时间，大夏国被我治理得很好，像极了你口中所说的国泰民安，你说的那些有利于种植和农耕的方式也都一一落实了下去，就像你说的，比人力种植农耕要有效率很多，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的脑子里能够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但是仔细想想，是你的话，好似什么都有可能。”

    “你离开以后我也有在好好地生活，我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他说着，动了动自己的双腿，“尤其是我的双腿，这是你治好的，我比谁都要珍重。”

    “只是最近，朝中催着我立后的人更多了，有你在的时候，我是一一呵斥了的，现在你不在了，我就直接告诉他们说，你多年未有所处的原因主要是在我，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想着把女儿塞进后宫里，也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评价。”

    “至于皇位的继承人，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那样，从宗族里选一个资质高的孩子，我亲自教养，如何？”

    陆谨言说着说着，眉目柔和，眼角带笑：“我什么都挺好的，就是……一直都有些想你。”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他都想要追随着她，去往她的身边。

    可惜，她并不是人类，而他也只是一个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人。

    她注定只能是他最美好的梦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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