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那是一个烈日炎炎的午后。 李太玄红着眼睛往沙地里面冲,跑到戈壁滩的时候,发现说书人正斜倚着石头懒懒散散晒太阳。 “你一天到晚瞎乐啥呢!” 他在家里受了一点委屈,心情不太好,看着朋友难免呲上一句求关注。 说书人头发蓬乱扎成一团,身穿麻布衣服,手里抱着胡琴一边拨弄一边扯着嗓子唱歌。他本是外乡人,唱西域本土的歌谣非常奇特,高音突兀而低音不准。 李太玄一听气消了一半,总算是肯坐到说书人旁边。他垂头之际用手撑起腮帮子,叹了口气,声音闷闷地开口道。 “当小孩可太难了,完全搞不懂你们在想什么。” 李太玄揪着眉头撇着嘴,两只脚晃啊晃,一副苦大仇深地样子。 “长大了就能像你一样,无忧无虑了吧?” 说书人扫了扫弦,坐起来驮着背,也算是和小娃娃肩并肩。 “是啊,大家都是过来人,长大了就好了。” 得到好朋友地理解,李太玄乐了,也伸手去拨弦。 说书人一看好机会啊,商队家的傻儿子又上当了,马上跪坐神秘压低嗓音道。 “你想知道大人快乐的秘诀吗?” 李太玄听到秘诀两个字就来精神了,他对未知强烈的好奇心,就是一次又一次遭套路的关键点。 说书人举起一根手指。 “听这一席话,逍遥一辈子。” 李太玄没想太久,从兜里掏出一个铜钱放在他手上。 说书人笑着轻轻一握,揣进怀里然后煞有介事地解开腰间的酒葫芦,摘下软木塞满足地喝了一口。 “秘诀就是开解,这两个字可玄妙了。” 他眯缝着眼睛,仰面感受太阳的温度,咽下葡萄美酒后等风味回升再笑笑。 “这叫酝酿酝酿。” 说罢又从脚边捞起一根枝桠,一边画画一边说。 “从前有一个小孩,那就是我。父母过去得比较早,所以吃百家饭长大,差不多十岁左右就开始想挣钱的门路了。当时城里有一群混混嚷嚷着要出去闯,我也没想好就跟上了这趟风,结果是饥一顿饱一顿受尽人情冷暖。有那么一回,我到一家客栈里头做短工,听到有个老先生在说书马上就着迷了。当时为了听英雄大战熊瞎子上、中、下,我每天干活就故意放慢动作,没少挨骂。后来想学这门技艺啊,就天天往老先生的住处跑,看着人就磕头拜师。” 说书人聊开心了,捏着下嘴唇往里吸气,发出响亮的哨声。 “师傅收下了,就教我说学逗唱还有口/技,日练夜练直到嘴巴出血才能跟着跑场子。我登台的高光时刻,还是在大良国一家高官的夜宴上呢,他亲自送的酒。最难熬那几年是师傅去了,没人认我,就只能边要饭边去别处发展。” 他满意地望了望不远处的住处。 “走着走着就到西域啦,这里的人和妖怪都特别喜欢听故事,我每个月总算能挣着几个铜钱。现在帐篷有了,酒也有了,虽然老大不小还没娶着老婆但也挺自在的。” 或许是说书人的声音太过柔和,李太玄听得眼皮发沉,撑着懒腰直打呵欠。 “感觉好无聊啊。” 说书人耸耸肩膀。 “开解就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就像喝完酒还得把囊拴回去。” 他说着把枝桠交给李太玄,努努嘴。 “你也试一试啊,无聊着无聊着就啥事都没有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