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惨白脆弱的人躺在满地白玉兰上,枝头倔强的那几朵还是松开手,翩翩落在她的心口。徐宝珠红肿的眼睛再无波澜,只失神地看着天,喃喃自语。 “你一走,我们就完了。” 徐宝珠过了七天开始吃东西了,又一个月便能出门见朋友,当有人问起少江也跟着埋怨几句。 “他主意大,一点都不想家。” 东海一线天青色,雪白的海浪卷西沙,漆黑而宏伟的船坞一座连着一座。岸边全是渔民和工匠,常要走十多二十公里才能见着城镇和商铺,其中又数白米金贵。 月牙庄就是看准了这一点,预备承接这上千口人的粮食生意,推行顺利就是一大笔进账。这地方富裕,水路通达有无限的可能,大家伙决定好好干一番事业。 徐少江跟着兄弟们背脊朝天建造粮仓,用时三个月谈下粮田和人丁,同步推行的还有漕运和陆运两条道。重中之重的任务,是取得当地官民的信任,为此铺头上的人没少跑。 他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不过半年人就高了也壮了,比从前沉稳许多。徐少江每天最放松的时刻,就是收工后回到自己的船舱,点起烛火再架起炭盆。 烤些鱼虾撒点盐,弄点酒吃,去除笔墨纸砚后借着朦朦胧胧的光和酒劲给宝珠写信。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爱讲的是这边的风和月亮,写舒服了就睡下。 徐少江写了很多却一封回信都没有收到,只当是宝珠还在气自己,她总是口是心非。 时间眨眼就过,快到大小姐的生辰了。 “我要的不是这种盒子,劳烦再跑一趟,去最西边那家讨一个刻白玉兰花的。马喂了吗?现在能系上了吧?轮子再备一个。” “二少爷,您慢点啊,一件事一件事来。” “我知道,最迟黄昏出发。” 徐少江归心似箭,马不停蹄奔袭千里,直抵月牙庄。 他卸下行装给丫头和小厮交代了一些事,便去徐老爷的房间请安,正值一更天。 “父亲。” 徐少江站在暗红色的木门前,隐约闻到里面有一股药腥味,他轻轻推门进去。屋内没有点灯,只有月亮洒了一地的斑驳,依稀能见徐老爷坐在书桌前。 “少江回来啦。” 徐少江一怔,这不像是父亲的声音。 “是的,您近来可好?” “坏得很,你过来。” 徐少江神经紧绷,犹豫一阵,为查探情况还是上前了。他越靠近看得越是真切,坐着的人面部似有泡状的东西在一起一伏,竟像是一团淤泥绿藻靠着椅背。 它猛地抓住徐少江地手腕。 “让我吸一口。”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