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犹慑惑-《公主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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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侧的少女已娉婷如出水芙蓉,言语间微睇绵藐,让人错觉色授魂与,然而近旁了却如隔茫茫江雾,疏离冷淡。

    她的冷漠是流凌桃浪,清波冶滟,令他魄动神飞,说出来的话,也字字锥心。

    许长歌顿时僵在那里。

    她嘲弄道:“侍中在殿上向陛下晓之以情,救我清名,这番深情厚谊,想来若按稗官野史的传奇故事,我就应当东墙窥宋,暗许芳心,向父母大闹哭嫁,以死相逼,再助侍中位极人臣,做个贤德的妻。”

    许长歌听罢,嗤笑了一下:“公主疑我。”

    仿佛是把他虚伪的柔情撕了下来,永清只觉淋漓的痛快,她微微一笑:“哦?我使得侍中蒙冤了?那侍中倒是分辩,也教我做一回圣断,也让我来做回苦情的救兵。”

    “公主是以为,臣也是今日的一道棋。”他问。

    “今日?不止吧。”她在宣室殿中的恼火一路烧到他身上,“侍中陪我去鸿固原以后,怎的那般巧,父皇就召我入宫了?我还以为侍中真是士林清流,不与刘骑同流合污呢?倒是我大意了,侍中是父皇的忠臣,又不是诤臣。你已然含辱忍性地来讨好我,想来已抛去君子本心,礼义廉耻。槐里许氏昔日也是簪缨世代,经学传家,若许公泉台得见,如今唯一的儿子成了魏丑夫,弥子瑕之流,真不知他是何感想。”

    她刻薄得痛快淋漓,每一句话都逐渐击裂他的虚情假意,撕破他的楚楚衣冠,最后一句掷下,一切都轰然碎裂,却显出了他的哀恸。

    永清蓦然惊觉自己说得太过了。

    那抹让她气势顿减的哀恸转瞬即逝,永远在许长歌脸上的、沉稳温润的笑意也逐渐淡去,最后一缕残阳逶迤在他眸中,泛起五色霞光,诡魅异常。

    “含辱忍性?”他骤然欺身,令她踉跄倒退,跌倚宫墙,他声音愈渐温柔,竟伸手抚上她耳鬓,“公主这么聪明,聪明到一眼就能看得出陛下的醉翁之意,怎么就想不起,看不出,臣对公主,是真心实意?”

    天如覆墨,苏苏几人远远地,几乎看不清他们在干什么了。

    “你——”他指间书茧拂过的耳背渐起红晕,永清全身血液都在奔涌,他衣上郁金草的温润芬芳,竟也显得靡软,她只觉舌间打结,震惊无比,“这可是皇宫禁中!”

    许长歌竟有这般的胆子!

    “禁中又如何?”永清从未想过,许长歌的眼中也会呈现出这种可近称狂妄的神色,他愈发贴近,“公主,这是燕阙的禁中,不是朝京——”

    “太子殿下安!”

    远处传来苏苏大声行礼,惊去乌桕树上老鸦,也让永清蓦然从许长歌的慑惑中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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