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不欢宴-《公主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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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蘧含英恍过神来,那英气的长眉一挑,陡然生出几分压迫感,她打量了他一眼,“你们都会这般打探客人身家吗?”

    “不敢!”他连声道歉,又抱起琵琶,“方才奴实在不知何处得罪了两位娇客,一时心惊,口不择言,还望姐姐恕罪。”

    他觑间蘧含英眉间略有忧疑,温柔一笑:“这楼子清雅得很,这个时辰客人也多是女客,那两位娇客想来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奴给姐姐小弹一段吧。”

    在章台街中,即便是点香馆,曲调亦是艳冶柔靡,听得蘧含英不大得劲。

    厢房之外的歌吹亦渐渐响起了,一楼舞台上先前零零碎碎不成调的丝竹管弦尽数谱成缠绵的音律,伴着浅唱低吟飞转,绕梁楼阁。

    永清一出门便似走没影了,二楼凭栏的多是衣着华贵的女客,苏苏在渐显昏暗的光线中,试图辨认出她的公主的身影。

    她越走越着急,整个回廊都被她找了三圈了,永清半根头发丝都不见踪影,她只觉头顶冒汗,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要是永清失踪,还是在点香馆这种地方,她要如何向李长史张口?

    要是永清有个三长两短,她还有何面目回朝京见蘧皇后和娘亲?

    苏苏手心也开始冒汗,周围并不算嘈杂的谈话声与轻歌缓曲都在她耳畔嗡嗡作响。

    “喂。”

    一声低沉的男音落到她肩侧。

    苏苏不由惊呼出声,她吃痛地揉了揉被那人拍了一下的肩膀:“你——”

    一抬头,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庞在她眼前放大,那可谓英轩的眉眼笼着一团熟悉的不豫与狂气,仿佛谁都欠他家三千万贯钱一般。

    这要是换作永清,她一定不会记得这张只遥遥见过几次的脸了。

    但苏苏向来对人事极为敏感,她脱口而出:“欧阳野!”

    “现在的大燕皇室真是不行了。”他眉间笑意稍纵即逝,只弥留一瞬,便板着脸不屑道,“怎么公主身边一个侍女也调教不好,一点也不懂事,竟然敢直呼本世子的姓名。”

    他遥见那日飞廉观中惊鸿一瞥的娇俏侍女,便不由自主地跟了过来,谁料得训兵训惯了,一开口便听起来似是斥责。

    更始料未及的是,她哭了。

    黄昏的光线从窗棂间的白绢里落下来,影影绰绰,那张秋月般皎洁的脸上却是泣露连连,昔日所见灵动活泼的眸子,泛着酸楚的底色。

    她泪流至下颌,才渐渐起了呜咽,那声音揪得欧阳野浑身不自在,他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连这也能哭?”

    苏苏正找永清找得昏头转向,心中自责不已,猛然被欧阳野说一通什么“调教不好”,“一点也不懂事”,终于忍不住,泪水决堤。

    她恍惚间紧急想起了湘阴侯早年与横野将军蘧珍的交情,扑上去只把他当最后一根稻草抓住:“呜呜呜……”她还是抽噎了一会儿,压住哭得有些不成话的鼻音,“世子一定要帮我,老侯爷要是知道了,也会让您帮我的!我们公主不见了!”

    “你说什么?”他反应了一瞬,“你是说永清公主在这窑子里?”

    他这话说得实在难听。

    苏苏瞬间收了委屈和惊惶,怒从心生,喝道:“欧阳野!你怎么说话呢!”

    欧阳野挑眉:“那你还要不要本世子帮你找永清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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