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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清禾拧着眉头，双眸幽幽地落在眼前的杯口上，却半晌都对不上焦点。

    视线逐渐模糊，一滴晶莹的水珠从她眼角睫毛上滴落，滴答一声落进了白色的液体里。

    她苦笑着握住酒杯，凑到颤抖的嘴角边缘，却难以咽下。

    白之禹看到她情绪的涌动，慢慢伸出手，握住她握着酒杯的手背。

    “他这样对你，你还爱他？”

    白之禹的一句话，是个客观的问句。

    但直击心灵。季清禾的手一颤，酒顺着手指洒了出来。她挣脱了白之禹的手，拿起湿毛巾将手裹住。

    白之禹讪讪地收回手，拿起手边的餐巾纸，将酒渍擦拭干净。

    “或许，你有没有想过，你放不下的到底是林叶的心脏，还是薄云熙这个人？”

    季清禾用湿毛巾将脸挡了起来，盖住了汹涌的泪水。

    这个问题，她早就问过自己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放不下的就是薄云熙……她一直不是个矫情的人，也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然也不会苦苦撑了三年，才毅然决然地提出离婚。

    若是当年的真相没有被揭开，老爷子离世后，她一定会离开薄云熙。

    可现在，残忍的真相被揭开，她却只想陪在薄云熙身边，与他一同面对……

    她埋在湿毛巾之下的脸，复杂到扭曲。

    她擦开眼角的泪水，露出一张苦笑的脸，“我早该想到有这一天，从我揪着这件事不放的时候，就会有这一天。”

    这一幕落在白之禹心头，引得他心头一疼。

    他拧眉，刘海肆意地散在额头上，薄唇却难以再勾起弧度。

    “禾禾，为了他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她撑起身，站起来，“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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