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一直紧张得屏息静气的妇人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走到穆晏清跟前央求着说:“娘娘料事如神,恕民妇愚笨,依民妇愚见,殿下宫中的一应摆设陈列,本就是经过了宫里的大人们指点过,实在……并无相冲相克之处。娘娘方才既有意为民妇解围,老婆子斗胆,还求娘娘多多垂怜,给我指条活路啊。” 穆晏清对她的聪明和求生欲感到惊讶,一下子把话挑明白了。她仍是神色自如,扯着嘴角很勉强地笑了笑,开始阴阳怪气:“庄相士这是说笑了,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哪里敢给相士说什么?若是您回头跟谁提一嘴,我不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吗?” 庄相士明白穆晏清的担忧,立即道:“娘娘今日给我老婆子指条活路,我岂有胡说给自己掘坟的道理?只求娘娘指点迷津。” 火候差不多了,穆晏清扶起将要跪下求她的庄相士,说:“您是个聪明人,应该也看出来,这里的诡异之事,娘娘是无论如何也要问个明白,且皇后娘娘十分看重您,不问宫里的大人,而把您给找来。既然如此,相士只要给娘娘一个答复就是了,皇后娘娘没有不信您的,更不会找别人来验证真假。否则,别怪我做晚辈的没有提醒您,即便您如实禀报,可太子殿下的不安是千真万确的,与您当初给皇后娘娘的答复相悖,您觉得这事儿能善了吗?更何况,您是沈小姐带进宫的,若是因此还让皇后娘娘与多年的姐妹生了嫌隙,您该如何担待呀?” 穆晏清那双恳切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庄相士。这位声名甚好的老相士在京城也曾结识不少王公权贵,见得人的和见不得人的事情都遇到过,不需多少深思就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只有一条。 可这一回胡诌的对象的当今皇后,总要想一个没有后患的说辞。“那……还请娘娘再指点一二,我……民妇是该说摆设不好还是该说什么?” 穆晏清看得出来,这人阅人无数,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缺,自己不好显得早有准备,转了一圈假装思索片刻,说:“依我看,若是寻常摆设和什么檐牙回廊的问题,娘娘动个手指头就能拆了改了,可若是经此一改,殿下仍是没有好转,您以为如何?至于皇后娘娘会如何定夺,是否进行迁宫或是暂缓殿下的大事,娘娘和皇上自有定夺,不会有您的过错。” 庄相士立即就懂了:要往改动不了的地方去说! 两人回到殿中,庄相士忧心忡忡地一通编造,从东宫的格局摆布、宫殿设计,再到方位大小,通通给皇后分析一遍,也不管皇后有没有听懂。反正到最后,她只需皇后确认一件事情,就是最终定下来的那位姑娘的生辰八字,家族结构,都和东宫的格局相冲,是大凶之兆。 皇后觉得不可思议,可看了看一脸沉重和遗憾的穆晏清,冷静细想了一通,这相士的确头一回进来,此前丝毫不知这里的格局位置,确实无可厚非。忙了数日终于找出症结所在,皇后无力地长叹一声,说:“既如此,此事倒也不怪你。” 庄相士瑟瑟缩缩地避开秦佩英质疑的眼神,连忙退了出去。 这下子,殿中的几人都知道,太子的喜事一时半会是办不成了,难为皇后白高兴一场,就差昭告天下了,一时都不敢出声。 皇后沉思了一会儿,先是真切地看着穆晏清和秦佩英,说:“匆忙叫你们过来忙了这么久,也辛苦你们了,改日本宫再去永寿宫看望你们。” 穆晏清扯了一把欲言又止的秦佩英,看着眼前这位失落又无奈的母亲,一时泛起一股心酸,说:“能得娘娘的信任和看重,是我们的福气,娘娘还要注意身子才是,殿下们和公主都还年幼,都仰仗娘娘拿主意呢。” “本宫明白你们的心意,”皇后点点头,也深知这件事要尽早下个决定,说:“事情症结既已清楚,就好解决了,本宫还要进去看看太子,你们先回去吧。” 穆晏清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最后的一场杀青戏关乎成败,可就看李璟辕的表现了。 这对向来以仁善闻名的楷模母子,也走到了相互试探的地步。穆晏清之前只知皇后对她和骁嫔都信任,但经过这件事情,她是阴差阳错地获得皇后明明白白的认可,也让太子暗暗欠了她一次。可是这样的大流量暗暗到手,穆晏清却迟迟没有当初那种高兴。 顾甯川在东宫外等了一个下午,一路静静地在跟在穆晏清身后一起回宫。 穆晏清沉默了一路,采莲好几次都想上去没话找话,都被顾甯川挡下来。 夜里的风还是有点闷。 “我这算不算‘又当又立’?挣了流量又觉得良心不安。”她靠着柱子发呆,像是自言自语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