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侵心10-《热吻欲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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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意侵心10

    沈肆知道这个消息早晚瞒不住,却没想到过,是以这种形式被安倾知道。

    看来沈泓生对他,的确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得那么信任。

    刚刚在安倾面前,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的那一瞬沉戾,也是因为沈泓生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不要动任何小心思,沈家的一切,还是他说了算。

    “你说话啊,”安倾看着他此刻看不出喜怒的表情,眼眶不争气地发起热来,嗓音也带着压着哭腔的哑,“到底怎么回事啊?”

    什么叫不会和周瑜瑶结婚,订婚的消息却是真的?

    她实在理解不了。

    看着安倾浮起薄雾的瞳仁,像是又看见了数年前那个站在警务室门口,垂着脑袋抬着手背抹脸颊的小姑娘,沈肆胸腔里那块地方,揪得一缩,却还是说:“我需要和周瑜瑶订婚,但我能保证,最后不需要,也不会,和她结婚。”

    男人一字一顿地笃定着,脸上神情,却仿佛像是在陈述一件旁人的事情。

    安倾不理解,也从没在沈肆脸上见过这样一副,像是剥离了自己所有情绪,不带任何感情的神情。

    脑袋混沌间,祁昭那句“你男朋友就像个没有缺点的假人似的”,倏地冲进脑子里。

    只是,自己这些年的情况,又有什么值得沈肆费尽心思接近自己,又事无巨细地照顾她,对她好的呢?

    安倾实在不明白。

    阖上眼睫攥了攥拳,再睁开眼时,安倾想给自己,也给沈肆,再多一点时间和解释的机会,软着语调,哑声问他,“到底为什么啊?”

    沈肆沉默。

    “沈肆。”

    安倾咽了咽喉间更意,难得连名带姓地,叫了他一声,盯着他的眼睛,轻咬着每一个字,“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了什么?”

    就算告诉她是家里逼迫的,也是个理由,这一句话都不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安倾问完,套房里又是一阵静默。

    要不是透明玻璃杯里的那小半杯热牛奶,还氤氲着点热气,安倾都要以为,他们俩的时间,全然静止了。

    过了半晌,沈肆才低声问:“你相信我吗?”

    安倾像失笑一般,轻皱着眉呵了一声,难以置信地问他,“难道你想告诉我,无条件地相信你就好,什么也不要问?

    我男朋友突然说要和别人订婚,你让我……”

    唇边那点笑意,再也维持不下去,安倾更了更,“你让我什么都不要问?”

    “我不会害你的。”

    沈肆望着她,淡声道。

    安倾撑着桌沿站起来,垂睫看着他,“沈肆,我再最后问你一次,告诉我,什么原因。”

    沈肆回视她,深邃的瞳仁里闪过一丝迟疑,又仿佛从未出现,转瞬即逝,“我不会害你,你也不需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话音稍顿,沈肆又说,“等这件事过去,我和你之间,不会有任何改变。”

    安倾盯着他的眼睛,极力想从那双漂亮的眼里,找到一点点他犹豫,他身不由己,他也彷徨痛苦的情绪来。

    只是,最终徒劳。

    指尖死命抵着桌沿,撑着自己发麻的手臂,安倾垂了垂脑袋,阖了长睫。

    可即便如此,眼里的热意,却还是想挤出缝隙。

    直到此刻,安倾才觉得,这两三年来,她自以为的交心相处,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正如他曾经弯着笑说过的情话那样,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他到底是哪来的勇气要求自己,让她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订了婚,还继续不明不白地跟他在一起。

    并且俩人以后,还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甚至不想问他,还记不记得以前和他说过的,许新姚被人冲进片场,围着攻击羞辱的场景。

    他曾经那么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别怕,你不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她不敢,也不想再问了。

    “沈肆,”脑袋依旧半垂,安倾哑声开口叫他,低声道,“所以,这才是你吗?”

    沈肆一怔,沉默数秒,嚅了嚅唇,终究没开口。

    阖着眼睫等答案的安倾,自然也看不见他脸上的犹豫纠结,和某一瞬间难以掩饰的痛苦。

    抬手,用手背蹭了蹭脸颊,安倾重新睁开眼睫,看着他,“我知道了,那我们……分手吧。”

    像是“分手”这两个字,终于让男人有了些触动,沈肆轻搭在桌面上的指节,下意识倏地一蜷。

    安倾说完,没要他的回答,离开餐桌,走到套房玄关处,换好鞋,背上包。

    行李箱昨晚就已经收拾好,正在门口放着。

    拉出行李箱的横杆,安倾准备开门,却听见身后靠近的动静。

    “倾倾,你知道我喜欢你。”

    沈肆拽住她的手腕,扯了扯唇角,话音依旧温柔,指节却止不住地发凉,不管是他掌心的温度,还是安倾腕骨的温度,都暖不了彼此,“你给我点时间,我不会骗你。”

    安倾稍挣了挣,没挣开,干脆回视他,嗓子里还更着东西似的难受,却还是硬着语气道:“喜欢我,然后和别人订婚吗?

    我说过了,你不愿意解释,那我们分手。

    沈肆,你放开。”

    “我们认识那么久,在一起这么久,”沈肆唇边笑意泛着不自知的苦,低声问她,“你说分手,就要分手吗?”

    “沈肆!”

    安倾简直要被他搞疯了,情绪也不可抑制地激动起来,“我不知道你现在用这样的表情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你要搞清楚,是你要和别人订婚的啊!”

    此刻的安倾,面对着这个她看不明白,又让她满心混乱的男人,只想逃开。

    趁着沈肆怔愣的功夫,安倾把行李箱猛地从侧边撞向他膝窝,趁男人下意识松手的空隙,赶紧拉开了房门。

    像是生怕身后的男人跟上来一样,安倾冲出客房,跑向电梯,又一路冲出酒店。

    直到江城初秋和暖的阳光落到身上,安倾终于承认,刚刚那些事情,都是真真实实发生了的。

    不是自己做了个不好的梦,醒来就能忘记的东西。

    看着酒店花园树叶间隙斑驳漏出的阳光,安倾眯了眯眼睛。

    也原来,不是每个分手的天气,都能像电视里那么应景。

    攥着斜跨包带子的指节紧了紧,安倾想笑一笑,笑自己好像,总是看不透人心。

    只是试了两回,都像是唇角一扯,就扯得胸腔里那块软肉生疼起来。

    阖了阖眼睫,安倾放弃。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还好,行李箱里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证件手机,此刻都在她的斜挎包里。

    她不用再为了离开江城,折回去面对此刻一点都不愿意面对的沈肆。

    正准备叫车,一辆黑色欧陆gt,擦着路面磨出轮胎声,停在她面前,摇下驾驶座的车窗。

    “安倾,上车。”

    是祁昭。

    安倾一愣,“你……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我都快报警了!”

    祁昭无语道,“你自己看看你手机多少条消息,几个未接来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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