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原来雪,这般温度-《你原是我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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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而大太监御前侍候经验丰富,十分自然的接了下来:“是的,皇上。姜四公主今年已满十八,至今仍未婚配。至于缘由,民间传出了数十个版本,老奴以为,皆不可信。”

    “不可信?”乾帝直起身来拢了拢衣袖,斜了大太监一眼,“须知假亦真时真亦假,民间流言众多,即便没有真相,也会有最接近事实的存在。王福,你老了啊!”

    王福只恭敬地低着头,应下了乾帝的话。

    倏地,乾帝甩了把衣袖,略有些愤愤:“朕懒得同你讲,你这一天天的,愈发寡言,怎么在御前伺候的倒是越老越回去了是吧?罢了,替朕更衣。”

    王福应了声,走上前轻手轻脚的侍候乾帝就寝。

    *

    次日一早,天方吐露鱼肚白,便有雨声缓缓响起,由轻及重,由远及近,传入了姜醒的耳畔。

    作为在军营生活数年的人,哪怕才睡了两个时辰,仍旧在寅时过半雷打不动的起床了。

    片刻功夫穿衣洗漱,便在堂前扎起了马步,俭日等一干亲卫亦然。

    待一轮基本功下来,天已蒙蒙亮,简单沐浴后在北方冻雨的衬托下用了早膳,几位先姜醒赶到乾国的大臣前来拜见。

    儒将户部尚书兰琦和郧国公玉早生:“见过公主殿下。”

    姜醒坐在主位上,浅淡一声“免礼”传来后,二人便左右分坐。

    这是姜醒多年来的习惯,若非特殊,她不会拦着硬是让人站着同她讲话。

    她有自己的想法,没必要从这种地方体现出她的高人一等,从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多是阶级观念淡化了的。

    “二位大人早我几日到达,可探出些什么?”姜醒一手搭在案几上,目光扫视坐下两人。

    年至半百的兰琦尚书随即道:“乾国这一代的皇子公主与其几位叔伯之间,似有不浅龃龉。

    在臣来时那日,乾四皇子乾之源与宗室亲王乾平发生了冲突,就在东街菜场。派去的人回禀,两人散去时乾之源被划伤了脸,乾平扭断了手腕。乾之源边走还边唾骂乾平,暗线称二人也不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闹成这般了。”

    “其后乾帝的双生女则是明晃晃的遣了侍卫,追着乾平亲王满街行刺,仿是以此为乐,着实令人心骇。”玉早生补充一句,复又道,“为探真假,臣派了人寻访百姓,跟踪他们,情况属实。倘是做戏,未免太过。”

    姜醒眸色浅淡,似是对乾平叔侄几人的闹剧并无看法,只示意兰琦继续。

    “几日前,乾帝父辈的皇叔乾庆往旷野驯马,不慎从马背摔落,伤了腿。作案之人极为张狂,证据留的明明白白,便是谋害!据查,动手之人当是三皇子乾之沛,此人性情乖张放肆,行事风格丝毫不懂收敛,乾帝不知罚过他多少次,仍旧我行我素。”兰琦又道。

    言罢,呷一口茶,视线扫向对面岿然不动的郧国公,那意思明晃晃的——你来说。

    不能让她一个人把事情都讲完了,而玉早生旁观不发一言。

    接收到兰琦讯息的玉早生从善如流:“还有一事,殿下想来听到些风声。就在昨日,宫中突然传出消息,乾帝意欲为两位皇子择妃,非只是乾国内,还有几分和亲的意思在里边。”

    三皇子乾之沛与四皇子乾之源是同年生,待明年春日即可行加冠之礼,却已是婚配之龄。

    “国公的意思是这和亲会落到我头上?”姜醒的语气淡的可以,仿佛对这问题的答案并不在意,只是随口一问。

    “不错。”郧国公接话,“虽说我国在十国中的总体实力偏下,但艮国地处东南沿海,海外贸易发达,虽以南与镇国相邻,西与坤国相隔,但坤镇两国与我国边境时常有地震发生,倘艮国借机北上兑国,坤镇未必愿意派兵驰援。更不论我国还有善于用兵的殿下您。

    至于西北方向的昇国,虽不受地震影响,但乾国的和亲之人不止一位,大可将一名额给了昇国,以换其战时不助兑国,况且乾昇本就数代交好,臣以为昇国不助兑国的可能极大。届时兑国孤掌难鸣,于乾国而言,便是少了一个巨大的威胁,其十国之首的地位更加稳固。”

    闻言,姜醒反诘:“且不说日后战争局势的变化,便只论这和亲一事。国公亦言,有几分和亲的意思,当世最强国并不需要和亲来巩固政权或是增加争储的筹码。

    况乾帝膝下只有两位成年皇子,若是都用于和亲,何人有资格继位?虽说他正值壮年,但除了那仅七岁的六皇子外,乾宫已有六年未有新的血脉降世,甚至连怀孕也无,两位不觉得奇怪么?”

    兰琦皱了皱眉,有些试探的问:“殿下的意思是乾帝他……没了生育能力?可这,是谁做的?倒是好胆。”

    玉早生想了想,接话:“无怪乎几年前传出乾宫莫名死了不少妃嫔之事,这么说来,这几年乾帝的选秀确实都像是走个面子场。不过,还是不能尽信。万一这乾国皇室都在装,就是想骗过天下人,那可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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