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双更合一)-《回到反派黑化前》


    第(1/3)页

    郎君(双更合一)

    第86章

    湫十跟莫软软的关系,    实在算不上好,从前见面就是争锋相对,    这种情况在进了秘境之后慢慢有所好转,    但也仅限于能和平友好的说几句话,若说深交,还远远没到那个程度。

    这一次,    是莫软软主动找上来的。

    隔着老远的距离,    她就小跑过来,衣裙被风吹得扬起,    像一朵移动的喇叭花。

    那个时候,    天族已经开始强行登天梯。

    湖边,    天穹上,    热闹得不行,    起此彼伏的惊呼和窃窃私语漫山遍野传开。

    莫软软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实力不够,怕自己受伤拖累骆瀛,所以没有跟着一起上去。

    “我是真不知道父君如何想的。”

    莫软软手上绕着一根长长的芦苇穗,    十分不解,    “我这样,    我这样,    怎么做女君?”

    “你再如何,    也是天族嫡系正统,跟莫长恒一样的血脉,    他可以,    你为什么不能?”

    湫十手指微点,    数十根雪白的芦苇齐齐折腰,在地面上铺开一层绒花,    她半眯着眼睛坐上去,仰着头便能看到天穹上漫天炸开的雷光。

    莫软软跟着坐下来,她膝盖曲着,双手托着腮,“我修为不行,觉悟也不行,我哥比我厉害很多。”

    “我小时愚笨,别人都会跑了,我才会跌跌撞撞走两步,还总是摔倒,摔倒了就哭,谁来也不好使。

    这个时候,伺候我的从侍就会把我哥喊来,我一见到他,就不哭了。”

    莫软软陷入回忆:“做天族太子很累,自幼要学习许多东西,修炼不能落下,政务也得尽心尽力处理,隔三差五还要被父君和一大堆长老批评。

    忙得分不开身的时候,我哥就索性把我带到书房,给我安排一张桌子,让我自己玩自己的。”

    “我哥特别疼我。”

    莫软软说着说着,情绪低落下来:“他从前不是这样的脾气,是有一次修炼上出了岔子,闭关了许久,出来后,就变得跟从前不大一样了。”

    湫十道:“我不知道天族内部出了什么岔子闹到要换太子的地步,可莫长恒该从己身找问题。”

    “看谁都一副轻蔑的样子,眼高于顶,心眼比针尖还小,这样的人,确实不适合当太子。”

    “骆瀛的事,你听说了没?”

    半晌,湫十问身边呆愣愣坐着的人。

    莫软软迷迷瞪瞪抬眸,声音细细的:“骆瀛怎么了?”

    湫十的眼神顿时有些复杂,她喜欢凑热闹,但不爱多管闲事,特别还是天族的闲事,原因无他,天族太会闹幺蛾子,也太会倒打一耙了。

    她现在自己都烦得不行,一堆前世今生,中州四洲的破事等着处理。

    可她眉心皱了半晌,还是开口了:“你父君想让你做君主,是看中了你背后的骆瀛,骆瀛对你好,连带着对天族尽责尽忠,可人心难测,这份好能维持到几时,谁也说不准。”

    “你自己想想,依照你父君的行事作风,会如何将这颗有利的棋子牢牢握在掌中。”

    “我言尽于此。

    这是你自己的事,该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湫十说着,拍了拍手掌起身,走出去几步后,又折返回来,跟莫软软大眼对小眼看了半晌,她没忍住,捏了下莫软软肉乎乎的脸颊,一字一句强调道:“记着,我什么都没说。”

    ======

    帝陵现世,几乎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奔向了剑冢,挑战的人多了,天空中盘踞的雷兽也时不时会放几个人上去。

    两天时间,前前后后有二三十个人上了天梯,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走下来,因而这里面是什么个情况,谁也不清楚。

    湖边像是一锅煮沸了的茶,时时刻刻都在咕噜噜冒着泡,中州已经很少有这样热闹的时候。

    跟世界树谈完条件的第二日,湫十和秦冬霖去了趟湖底。

    昌白虎甩着长长的尾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时不时用毛绒绒的大脑袋蹭一蹭湫十的掌心和小腿。

    这剑冢是中州覆灭前秦侑回亲自设置的,湖边,木屋,高山,流水,是秦侑回的剑意,也是宋玲珑的琴意,这两样东西联合着布下的大阵,这么多年来,不论剑冢外围是怎样的电闪雷鸣,鬼哭狼嚎,但内圈确实是一片晴朗,欣欣向荣。

    先前没恢复记忆的时候,听淞远说湖底有墓还觉得稀奇,抱了莫大的敬畏之心,而这回下来,说是优哉游哉的闲庭漫步也不为过。

    湫十跟昌白虎笑笑闹闹,一边问秦冬霖:“诶,你说,世界树能看上谁?”

    秦冬霖今日穿了一身白衣,发丝没像往常那样用玉冠束着,只用了根黑绸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入了水,便化作一团团墨色的柔顺的花,衬着他整个人温和缱绻,清矅无双,像是心情不错,就连声线也现出一点点散漫的逗弄人的意思:“你怎么觉得?”

    湫十正儿八经地分析:“都是自家人,说句实话,论天赋,我哥不如骆瀛,可论为人处世,宽仁待下,骆瀛不及他。”

    “两者皆有长短,就看世界树觉得哪个难得。”

    话是这么说,可湫十也知道,择君主而立这样的大事,根本不是可以一锤定音敲下的事,就拿宋昀诃来说,世界树若真看上了他,也不能叫他即刻走天道,他还没有那样的修为。

    从金丹境大成到破碎境圆满,这中间的差距有若不可逾越之天堑。

    而修为也不是一两日便可成之事,俗话说,一境熬死一辈人,从古至今,能晋入破碎境的人少而又少,宋昀诃和骆瀛即使能到那一步,也不知多少年过去了。

    接踵而来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中州,不听管束的朝臣,还有因为苏醒的狂欢而骤然生出的许多事端。

    综合考虑,秦冬霖是唯一符合所有条件的人,他现在修为不行,可手里掌控了秦侑回前世剑道,世界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天道不成问题。

    他执政多年,朝堂之上,每一个都对他心服口服,中州的事宜,落在他手里,轻而易举便能处理得滴水不漏。

    她要是世界树树灵,根本不会换人。

    这样一想,湫十又蔫了下来,她走得慢,悠悠地缀在秦冬霖身后,唉声叹气:“诶,你说我跟着你怎么就是操劳命,没一世能享福的。”

    行。

    当初为了帝后之位嫁他的是她,中州安定之后时常撂挑子出去玩的是她,光明正大把折子塞到他书桌上的是她,现在反过头倒打一耙,说操劳辛苦的也是她。

    宋湫十的脸皮,确实一日一日见长。

    秦冬霖驻足,见没心没肺的小妖怪走到跟前,夭桃秾李,肌肤胜雪,三步两步就到他跟前,笑起来露出一颗尖尖的小犬牙,整个人透露出一股纤楚和活力交织的矛盾。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