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市商业局中层以上干部的集训会开了几天。大会发言,小会讨论,人们在封闭的空间里吞云吐雾。会讲话的人讲得很精彩,让听者是一种享受;不会讲话的人只会照本宣科,跟在别人后面说套话,说重话,让听者活受罪。 毕竟会讲话的人太少。李非感觉自己也成了陀螺屁股,坐不住。总想往外面跑。 这天下午是小组会,李非惦记着酒店人员招聘的事,跟会议主持人魏启焕请了一个小时的假,便离开了会场。 李非走到新商街,午后街道人车不是很多,行人都集中在建筑阴影的一侧。人群突然一阵骚动,见一个年轻人在前面没命地奔跑,一群手持长刀短棍的年轻人在后面紧追。 逃命者在慌乱中跌倒,被追上的人一阵乱刀乱棍。路人惊慌失措,唯恐避之不及。 人群中一个高个青年上前大声呼喊:不能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群殴者中有一人拖着一根棒子,咬着牙骨走过去,走到高个青年面前突然发力,举起棒子劈头就打。 高个青年连忙躲闪,说我又没招惹你们,为什么打我! 打人的家伙口里念叨着:你像——你妈的一个人物!要——你来管闲事!老子打——的就是你!他在一句中加一个重音,合着重音的节凑挥动着棒子,像在搞打人表演。 显然他太轻敌了。 高个青年躲闪几下,让他每下都打个空。在李非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时,木棒已经易主到了高个青年手中。高个青年做了个挥棒的动作,但棒子举在空中没有砸下去。他只是吓了吓他。 那家伙惊慌失措,转身往回跑。脚下一绊,险些摔倒。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和喝彩。 这时其余几个群殴者一起围攻上来,朝高个青年猛冲猛打。年轻人且战且退。退到商业大厦门前时,群殴者开始向左右两边包抄,眼看就要形成合围,情势对高个青年十分不妙。只见他用手中的棒子一阵猛扫,迫使围攻者纷纷后退。陡然间他转身逃跑,围攻者随即紧追其后。 完了,完了!李非的担心在他口里喊了出来。眼看刚才的一幕又要重演。假如像他先前那个被打者一样倒地,后果不堪设想。 高个青年跑到中商银行大门外的墙边,突然转身,背墙面敌。李非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他是要利用后面的一堵墙,改变腹背受敌的被动局面。 李非看那年轻人:高挑而不单薄,壮实而不肥硕;蓬松的长发自然中分,额发下两道浓眉紧锁,眉下一双朗目圆睁,高鼻阔口踹着粗气,额头发脚汗滴成流。衬衣上面三颗扣子敞开,露出宽厚起伏的胸脯。 尽管他临危不乱,十分机警,李非心里还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毕竟寡不敌众,危险随时有可能发生。 忽然听得有人高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群殴者顷刻间鸟散,跑得没了踪影。受伤者被送往医院抢救。两个警察向高个青年走去,显然是要将他带走。高个青年不服,向警察大声申辩。警察不由分说,要先带到派出所再说。一边要带走,一边不肯走,两边推推搡搡,眼看事态就要搞糟。 李非上前作证,说自己能证明高个青年只是一个劝架者,一个过路人。 你是他什么人?一个年轻警察用怀疑的眼光打量李非。 李非说,我不是他什么人,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跟他一样,都是过路人。 年轻警察一挥手:你也一起跟我们走一趟! 李非本来是想搭救高个青年一把,没想连自己也搭了进去。 在派出所,两人都给详细地做了笔录。李非这才弄清了年轻人的情况。小伙子姓高名扬,香州高场人。曾在北京武警服役三年。去年刚刚退伍。 因为农村户口未能分配工作,现在一个亲戚的工地看场。今日倒班休息,准备去战友小伍家玩;路过新商街,遇到砍砍杀杀,不及多想,便上前劝阻。谁知差点卷入其中。 李非见小伙子形象英俊,机智勇敢,又是武警转业,想今后酒店组建保安队伍,必是用得上的人才。 李非递给他一张名片,说我们那里需要安保人员,如果有意向可以去应聘。 高扬接过名片看看,将它放进了衬衣口袋里。谢过李非,依旧往战友小伍家去。 小伍家住在老街后面巷子里的一处宿舍中。这是一栋六十年代的老建筑,房屋一共三层,单边外走廊,一共住了二三十户人家。小伍家在底层的一个单间。进门是做饭吃饭的地方,往里是睡觉的地方。 睡觉的地方又隔成两小间,每间刚好一张床的长度。小伍妈妈住外间。小伍和他二哥住里间。里间虽然有窗,但紧挨邻家墙壁,终年不见天日。白天也要点灯。由于通风不好,屋内潮气很重,墙皮大部分已经脱落。 高扬把路上遇到的事情讲了一遍。 你这娃,多危险,再遇这种事一定躲远一点。正在做饭的小伍妈妈说。屋里弥漫着油烟和煤气味。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