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你可以理解为,户部、工部、兵部的具体事务,全都交给王在晋来打理。老黄牛一个,若干得好,功劳归尚书,干得不好,就是自己的责任。 当时,东林党和齐楚浙党,正在进行非常激烈的党争,每个左侍郎的职位都很宝贵。 双方竟然暂时达成妥协,让王在晋做三部左侍郎,可见他的办事能力有多强! 无非是辽东军情十万火急,其他人都搞不定,也不愿担那个干系,就把担子全都压在王在晋肩上。 庞春来继续说道:“岵云公,经天纬地之才也。广宁兵败,岵云公奉命经略辽东,我便是那时投奔岵云公账下。我一个酸秀才,并无多少本事,只因熟悉辽东地理,便有幸做了岵云公的幕宾。可惜啊,可惜,能够做事的人,终究抵不过党争之辈。” 赵瀚越来越吃惊,眼前这个老学究,竟然曾是辽东经略的幕僚。 庞春来苦笑道: “我只追随岵云公四个月,他的辽东经略就被夺了,没有任何罪名,没有任何过错,只是有人诋毁他难当大任。召回北京还不满意,硬是被迫卷入党争,被排挤去南京养老。” “党争双方都容他不得,只因他意图收缩辽东防线!我就是辽东人,全家惨死建奴刀下,谁愿意舍弃辽东土地?辽东百姓,那时能跑的都跑了,没跑的都被掳走。数百里皆为白地,收回来做什么?还得把逃出去的百姓,重新迁回关外!防线拉得越长,便处处遭到建奴攻击,只能被动防守,无法主动进攻,徒耗人力物力财力!” “就仿佛与人斗殴,你不能手臂一直伸出去,随时等着被人用刀砍。你得收回来捏成拳头,如此方可打出力道。朝堂衮衮诸公,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赵瀚说道:“不敢懂,懂了就是弃土弃民,就要担上国土沦丧的干系。” “你小小年纪,这个道理都懂?”庞春来扭头看着赵瀚。 赵瀚说道:“略懂。” “你果然天赋异禀,智慧远超常人,”庞春来继续说道,“岵云公不堪受辱,怒而辞官。这请辞奏疏,从北京一直写到南京,我也跟着他去了南京。岵云公仁厚,他辞官归乡之时,竟还想着给我安排出路。修书一封,荐我来费氏做塾师,否则我这老朽之身,怕是早就饿死在南京!” 所以,你绕了一大圈,到底想跟我说啥? 赵瀚疑惑的看向庞春来。 庞春来赞许道:“你今天做得很好,那贼妇欲闯山长房,只你一人挺身而出。男儿在世,可以无权,可以无钱,可以无才,唯独不可无担当。你有担当,又兼仁义,甚好,甚好!” 赵瀚提醒说:“费少爷(费如鹤)也站出来阻拦了。” 庞春来摇头道:“他那是江湖义气,见你挺身而出,也一并站出来保你,否则你定被贼妇记恨。”突然没来由问道,“兵法第一要义为何?” “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赵瀚不能确认。 “不错,小小年纪,竟看过《孙子兵法》,”庞春来笑道,“咱们今天要讲的,是攻敌之必救!” 赵瀚问道:“费氏为敌?” 庞春来看向赵瀚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欣赏:“然也。想救下徐颖的家人,所敌者不惟费元鉴之父母,而是要与整个铅山费氏为敌。因为面对外人,费氏必为一体。但铅山费氏,又非铁板一块,其族内矛盾重重。” 赵瀚想了想说:“于是,就要攻敌之必救,让费氏自乱阵脚,逼得费元鉴一家不容于费氏。” “孺子可教也!” 庞春来对赵瀚满意到极点,问道:“费氏最看重的是什么?” 赵瀚分析道:“费氏不缺钱财,如今看来也不顾及名声,就剩最后一点家族脸面了。” “什么脸面?就是一块遮羞布,”庞春来讥讽道,“咱们就撕下那块遮羞布!” 赵瀚问道:“先生不怕我去告密?” “你今天能站出来拦路,就不是什么告密小人,”庞春来自嘲道,“就算告密又如何?我家破人亡,孑然一身。好不容易遇到个得意弟子,已将徐颖视为半个儿孙,怎容得费家如此糟践?” 好嘛,不仅仅是护犊子,而是给自己的“儿子”讨还公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