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客船连夜出发,纯靠几个灯笼观察河道。 张铁牛把斧头插回腰间,又取出一个布袋,将孙氏兄弟的脑袋装进去。 赵瀚介绍说:“这是我的恩师庞先生,这是铁脚会的张铁牛。” 庞春来并不鄙视底层百姓,抱拳道:“幸会!” “我不是铁脚会的,”张铁牛气冲冲说,“现在的铁脚会,只剩一帮不讲义气的混账!” 赵瀚笑着说:“铁牛兄弟确实仗义,竟敢冒险取回首级。” “两位哥哥身首异处,我便是死,也得还他们全尸,”张铁牛拍桌子说,“倒是你这小相公,细皮嫩肉的,见了脑袋也不害怕,算你还有几分胆气。” 赵瀚身边无人可用,生出收小弟的想法,故意哈哈大笑:“你若去县城打听打听,就知道什么叫胆气了。” 张铁牛不屑道:“难不成,你在县城也帮谁拿回脑袋?” 赵瀚从炭炉取下水壶,给两人冲了杯茶,说道:“师爷和典史,吞了我银子,还想抓我下狱。我便将他们一并杀了,又顺手杀几个碍事的衙役,一把火将那县衙烧得精光。全县的户籍黄册、鱼鳞册、赋税册子,如今都已变成飞灰。” 张铁牛笑着喝茶,又烫得吐出来,指着赵瀚说:“你这小相公,可真会吹牛。” 赵瀚捧着茶杯暖手,微笑道:“若是不信,你可去县衙看看……当然,如果县衙没烧光的话。” 张铁牛只当这是个笑话,对庞春来说:“庞先生,你信吗?” “我信,”庞春来明白赵瀚的意图,“干出那等祸事,我们师徒两个,只能畏罪潜逃了。” 张铁牛看看庞春来,又看看赵瀚,突然感觉似乎是真的。 否则的话,师徒俩为何连夜坐船离开河口? 张铁牛目瞪口呆,他觉得自己摸黑取首级,已经是非常《水浒传》的行为,哪想到还能遇见在县衙杀人放火的。 “小相公,”张铁牛竖起大拇指,“你是条汉子,铁牛心服口服!” 赵瀚问道:“两位孙兄的首级,你要带去横林镇?” “没到镇上,往回走一点,”张铁牛说道,“两位孙家哥哥,老家就在横林镇外,尸身悄悄埋在林子里,我把脑袋送去合葬了就走。这铅山是混不下去了,费诨那厮正派人到处找我。” “可有去处?”赵瀚又问。 张铁牛摇头道:“还没想好,走到哪算哪,大不了换个码头做苦力。” 赵瀚微笑道:“今后跟着我吧。” “跟着你考秀才吗?我可做不来书童。”张铁牛连连摆手。 赵瀚反问:“我把县衙都烧了,你觉得还能考秀才?” “呃。”张铁牛顿时语塞,摸着脑袋傻笑。 赵瀚又问:“我打算换个地方造反,你有没有兴趣?” “造反就造……什么?你要造反!”张铁牛惊得直接站起来。 这声音太过响亮,连几个船工都听到了,吓得浑身一哆嗦,有种要跳河逃跑的冲动。 赵瀚叹息:“唉,小声点,坐下说话。” 张铁牛连忙压低声音,坐回去问:“小相公真要造反?” 赵瀚不答,只问道:“你家里还有几口人?” “死光了,就我一个,”张铁牛回忆道,“十多年前,铅山大灾,家里人全饿死了。当时我才十五岁,亏得知县老爷仁慈,让我跟着修水渠糊口,后来就到河口镇做了苦力。可惜啊,我活了快三十岁,就遇到那么一个好官。” 赵瀚开始引导:“若咱们造反夺了天下,就不准有贪官坑害百姓!你知道太祖皇帝怎么对付贪官的吗?” 张铁牛摇头说:“不晓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