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是喜欢打他屁股,每次看到他我就先打他几下,他哭着跑去找爸爸,我就赶紧躲起来。”看着三姐也大笑着,李唤飞只是傻愣愣的陪笑,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哦,现在都暴露出来了是吧,原来小时候都经常欺负我们家的‘四妮’。”妈妈微笑着,抚摸着李唤飞的头,“小的时候,几姐弟跟你们爸爸住的那段时间,小弟的头发蓬松松的也没人帮剪,人家就经常开玩笑说,这是咱家的四妮。” 妈妈话音刚落下,二姐和三姐又是一阵大笑,在旁边玩耍的李怡听了,也大笑着叫道:“舅舅是‘四妮’。”熊琪伟咧着嘴笑着,问:“李怡,什么是‘四妮’啊?”李怡止住了笑声,想了想,天真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我就从来没有欺负过我弟弟,我可疼我弟弟了,每次去山上摘到什么野果,都要留着拿回来给弟弟吃。记得还在老家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我同桌给了我半块饼干,我就只舔了两下,然后收进口袋,等放学了,拿给我弟弟吃。”大姐微笑着捏了捏李唤飞的手臂,她回忆着说,“小时候真的很苦,有一次跟万清挑猪粪去菜地,因为当时还太小,好像才上小学三年级,有一条小水沟跨不过去,结果摔倒在沟里,一筐的猪粪从头到脚倒了我一身,我和万清就都大声的哭了起来,怨天喊地的说‘我们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为什么人家一放学就可以去玩,我们还要干这么重的活儿啊’,两姐妹边哭着边捧起猪粪,装进箩筐,又继续挑到地里去……”大姐说着,她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苦日子,她的眼眶湿润了…… “那是小学三年级,你也就12岁这样吧。”妈妈说着轻轻的拍了拍大姐的手,“你们过来跟我住还算是好的了,如果你们一直跟你爸爸住,现在还有没有活着的都很难说。”说完,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能不苦嘛,搬来这边村,没田没地,什么都是租,什么都是借,还好有你远亲的二伯母给了我们那一块地,远是远了点,至少我们还能种点菜。这边村的人也好,我去河边开荒的一小块地,他们也没人谁阻止,这份恩情,我们都得记着啊。”妈妈说着,陷入了沉思,她红着眼眶说,“每年6月份开始,几母女就要吃着老玉米,太硬了啃不动,就把它磨成粉,再拿来煮玉米糊吃,有的时候,连油盐都没有,我们也是大口大口的吃……唉……能不苦嘛……” “有一次,在老家的时候,我表哥给了我一毛二分钱,我拿去买了一根绿豆冰棍,一根冰棍,四姐弟轮流着舔,先是大姐‘噜’一口,再是二姐‘噜’又一口,再到三姐‘噜’又是一口,我看着,特纠心,每次轮着我都是最后一个舔,每次看她们舔我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上去。”李唤飞边做着动作边说,“轮到我舔的时候,我跟大姐说‘姐,你让我自己拿,长这么大我还没拿过冰棍呢’,二姐和三姐都怕我拿了就跑,她们坚决不同意,硬是让大姐拿紧了再让我舔,然后,我装模作样的轻轻张开嘴要舔,趁大姐不注意时,我突然一大口咬了下去,一咬,半根冰棍没了,我含着另外半根冰棍拼命的跑了,老二和老三在后面拼命的追,那冰棍也真是太冷了,我边跑着,边从嘴里吐出冰棍拿在手上,一边跑,还一边舔着手上流下的糖水,当时好有成就感啊。”李唤飞大笑着,姐姐们似乎也想起了那段往事,和妈妈一起微笑了起来,她们好像在说:小时候你就是个小鬼头。 “唉,想起在老家的时候,老爸最疼的就是老弟了。他每天都会交待说‘我要出去干活儿,所以要吃干饭,弟弟还小,所以也要吃干饭,你们三个,只能吃稀饭哈,等我们吃完你们再自己煮,每次只能煮一把米,知道了没?’,我们三个姐妹每次都争着煮稀饭,因为每次洗锅的时候,都可以从锅里抠下几粒米饭吃,想想当时真的是好可怜……”二姐苦笑着,突然,打了个嗝,“唉呀,今天万秋炒的菜确实好吃,吃得有点儿多了。” “谁说他最疼我,你是不知道以前他打我打得有多惨。有一次,我拿着凳子在火炉前当马儿骑,他带他的朋友来我们家吃饭,我当时应该是挡了他的去路,他二话没说,一脚就把我踢到水缸边,我肯定就哭了,他呵斥我不许哭,那时候哪肯听,我还继续哭着,他竟拿出我们家的气筒,抽出里面的金属杆,朝着我的屁股就‘啪啪’的狠狠的一通打,那是我唯一一次疼得尿飘的哭。”李唤飞回忆着说,他恨不得当时站起来跟他老子大战两个回合。 “哟?你当时才两岁这样,你还记得?”二姐问。 “我不知道我当时多大,但我记得真真切切的,现在还记忆犹新呢。”李唤飞肯定的回答。这么多年了,那种被打得尿裤子的感觉,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也是记得那么真切那么长久的一次。 “刚离婚那年,他还不到两岁。”妈妈说着,整理了头发。妈妈的头发,全白了…… “是啊,老爸打人真的好凶的,有一次,我把家门锁了就去学校上课,他自己忘了带钥匙进不了家,然后跑到学校来找我,我一见到他我就怕得躲到课桌下面去,他一脚踹开教室的门,手上还拿着根挑草用的扁担。”大姐比划着说,“就是那种两头尖尖的扁担。一见到我,他朝着我的头就是重重的一棒,我疼得差点就晕了过去。那次,我也记得很清楚。”大姐心有余悸的说着,脸色都变了。难怪,每次过年回家见到父亲,大姐总会隔得远远的跟他说话。 “所以说啊,如果让你们跟他住,现在你们能不能长大成人都很难说。”妈妈无耐的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他太暴力了我才不得不跟他离婚,不然连我都要死在他手里。”此时,妈妈似乎又想起了往事,她的眼眶湿润了,“以前镇上有个书记,他真是个好人,每次我去跟他拿救济粮的时候,他都会要求下面的人要多给我们家一点,每次见到我,他就会叹气着深情的说,‘真是可爱又可怜啊’。” “咦,对了妈,现在不是说在农村建房子,政府都会有补贴的吗?我们家去年建的房子怎么没有听说有补贴的事儿呢?”二姐突然想起了似的皱起眉头问。 “唉,别提了。以前给你爸做那边的房子,还是你表姐夫帮忙去镇政府做报告才得到了一些,当时听说本来应该得到三万的补贴款,到后来,我去政府问的时候,他们说只能给八千。我流着眼泪跟镇长陈述实情,他还大声的说‘我在镇上任职都快十年了,从来没听说过你们家有这样困难的情况,你们这是造假’。后来,你表姐夫从县里给镇政府打电话,要求他们下去核查,最后……他们也没有人下来核查,就给了我们两万多的补助金了。”妈妈说着,揉了揉眼睛,“现在我们建这边的房子,他们说我们不是这个村的户口,所以得不到任何补贴,也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家到现在连房产证都办不下来,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办喽……”不一会儿,妈妈很生气的指了指李唤飞,“以前你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当时说国家会承担你全部的学费,直到你18岁为止,当时也去照了相,做了材料上报到教育局了,你看看,这么多年,这么苦,有谁给我们家一分钱,有谁给你勉过一个学期的学费?狗屁!国家规定的政策,下面的人不实行或者贪污掉,你有什么办法,谁去帮你查?”妈妈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