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作为大伏朝权势极重的太枢阁首辅,姜白石宅邸虽然在有名的青云街,但只是一处三进院落,却并不算如何奢豪。 便是这中堂,虽称不上勤俭,但比起陆府来说,却还要差上许多。 唯一特殊的, 当属这中堂当中,那一张极大的花梨木雕花桌案。 桌案正中央,摆放着一方小鼎,仔细看去,那小鼎上还镌刻着山川流水,精细无比。 而那小鼎四周, 又仔仔细细摆放着许多名人字画、珍贵诗词。 这大伏天下,几乎所有士人都知晓,首辅大人不爱金银,不爱财宝,唯独好字画、好诗词。 若要登首辅大人门庭,一两幅贵重字画、名家诗词是少不了的。 朝中也有言官弹劾姜白石,祝他借此敛财,贪赃枉法。 可姜白石却从不辩驳, 清史台言官们递上去的折子也总是石沉大海,不见圣君批注。 久而久之, 首辅大人爱诗词、爱字画的名声, 便天下皆知。 甚至有北秦密谍送来价值连城的《南山烟雨图》, 想要以此做些文章,就算不能从首辅大人这里得些情报,也能反手栽赃一番,让姜白石背上通敌的罪名。 至于结果…… 那一幅珍贵非常的南山烟雨图,如今就挂在这中堂的西墙上。 首辅大人则坐在桌案前,仍安然无恙的看着手里的金页纸。 而不远处的木椅上,重安王妃端坐着,他身后还有柔水伺候, 又有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微微躬身。 无论是柔水、还是那道袍老者,目光都落在自己眼前的地面上 自始至终,都不敢去看上首的姜白石一眼。 姜白石手里拿着的金页纸,自然是陆景写就的那一阙当之无愧的天上词, 重安王妃不言不语,坐在椅子上等着。 但此刻重安王妃的心绪,却仍有些紧张。 因为自姜首辅拿到那一张金页纸开始,已然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以来,姜首辅始终一动不动的坐着,深邃眼眸也始终盯着那一阙词…… 甚至连眨眼,都相隔好久,匆匆忙忙,唯恐手中的天上词溜走。 乃至于他另一只手,还在微微颤动。 重安王妃自然看到那姜首辅颤动的手。 不由心想:“便如井如月与我所言,这一阙词,对于天下爱诗词者,便是无上的至宝, 他们看到这一阙词, 必然会为之惊喜, 茶饭不思。” 姜首辅此刻, 便也是这般。 时间又过去一刻钟。 姜首辅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如获珍宝一般的将那张金叶纸仔仔细细放在桌案上,又唯恐金页纸被秋风吹起,还特意找来一块镇纸,平平整整将其放好。 “这一阙词……确实是天上词。” 姜首辅便是放下了词,目光却还是落在纸上,他轻声道:“我看到这金叶纸上的词句,恍惚间,好似看到一位仙慧之人游走在漫长的仙境中,他踏过那仙境的时光长河,一路行过,一路便有仙人在他耳畔轻声诵念诗词。” “明月几时有……天上落下这么一阙词来,凡间那些诗词名家,又如何再敢写中秋词?” 重安王妃听到姜首辅由衷称赞这一阙词,心中更安定了许多。 她只是默默听着,并不多言。 姜首辅嘴唇微动,似乎是又诵读了一次,这才转过头来,叹气道:“便是我这读词的人,能见这一阙词,心中既有庆幸、惊喜,也有些惶恐。” “我见了这等中秋词,那往后的中秋诗词,又如何入得了我的眼?” 姜白石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又望向重安王妃,仔细问道:“老朽还有些疑问,可否请王妃为我解惑?” 重安王妃风姿端庄,优雅大气,她身上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在夜明珠散发开来的光芒中,还闪烁着微光。 “姜首辅问便是了,又提什么解惑?” 姜白石眼中多了些期待,仔细问道:“老朽想要问一问王妃,这仙慧之人,是否便是书楼词本中记载的那摘录者陆景?” 重安王妃神色不变,只是笑道:“那仙慧之人给了我这样的天上词,我又如何能轻易说出他的名讳? 姜首辅若想要知道,大约也不必问过本宫。”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