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离国(四)-《一蛇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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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章提到的诸子百家中的四家,改为墨家。)

    “你想得到什么?又能付出什么?”白瑾瑜不动声色,端起酒盏又饮了一杯。

    “我想得到你们道家的支持,允许我们在离国推行法家律法。”黄子安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至于能付出什么,那就要看仙子需要什么。”

    “我需要人,源源不断的人。”

    白瑾瑜毫不犹豫道。

    如果说现在如今的离国最缺的是什么。

    不是钱,不是粮也不是军队,而是能读善写的人和中央及地方大小官员。

    儒家撤离,撤走的可不单单只是高官而已,还有大量中低层官员也跟风辞职,甚至还有靠写信、画画为生的穷书生也都封闭。

    他们大部分都不是学海书山的人,只是学的是儒学,受此影响而已。

    “第一批我需要至少三百名能够填充各个岗位的人才,之后随着各郡、县的收复,人数还要不断增加,除此之外还需要至少两千名各类匠人,特别是木匠和泥瓦匠,来者不拒越多越好。”

    应苍城需要修缮、重建的建筑实在太多。

    以黄门侍郎张运收集起来的名册来看,匠人数量远不足以达到应苍城的需求,更别提应苍城周边的郡县,这些地方只是早晚的事。

    黄子安遮蔽在酒桌下的右手一抖,眼睛瞪得老大。

    三百个足以担任地方官员的人才对兹事体大的儒家来说九牛一毛,但法家早已衰落,三百名百岁以下且能独当一面的人员调动绝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虽然掌教给了他一定的权利,但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一次性丢出所有的筹码。

    思索良久,黄子安才终于开口道:“第一批我只能给你两百名学子,至于匠人……这方面并不是我们法家的专长,但我可以介绍一个人给您认识,要再学识上击败儒家,想必他们一定会非常感兴趣。”

    白瑾瑜此时已经是半壶君忘忧下肚,脸上红云弥漫,好奇道:“谁?”

    黄子安:“显学—墨家。”

    若说这诸子百家中谁与儒家观点最为相左,却不是法家的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而是“世之显学”另一端的墨家。

    可以说墨家与儒家同出一源却完全站在了世界的两段。

    他们几乎抨击儒家的一切学说。

    从鬼神到厚葬,从“盛为声乐”到“礼乐治民”,从“亲亲有术”到“仁义礼学”进行了全方位的反驳。

    甚至说出:儒家之学是钻伦理学的牛角尖。行为滑稽。用辞不当。还自高自大。不可一世。之内的抨击之语。

    可以说,早在百家中找出最想儒家死绝的学派,那必定是墨家无疑。

    “墨家善于培养匠人,且与儒家学术相左,若是知晓离国之事必定鼎力相助。”黄子安眼中含着光:“与墨家联系之事我们法家可以帮仙子去办。”

    肄夜,二人又在这凉亭之中商议许久,直到天空见亮白瑾瑜才满意而归。

    也基本确定了道、法、墨三家的合作模式。

    由传统的外儒内法,改为外墨内法,兼之以道。

    很简单,道家给他们平台,而法家、墨家借助这个平台在于儒家摆开场子斗上一斗。

    为了这难得的机会,法家愿意搭上所有力量。

    黄子安承诺会为离国带来十人以上的重要官员以及两百人的地方预备官员。

    这些人年龄全部都在百岁以下,其中五分之一为练气士。

    条件是这十人必须进入离国的高层管理机构,一半人必须担任九卿以上职务,同时在离国推行法家律法。

    至于两千名匠人黄子安断言墨家会解决,只是同样为墨家求了三名三公九卿之位。

    法、墨两家分瓜了三公九卿中的八人,算是彻底控制了朝堂。

    这个条件可谓是狮子大开口,黄子安提出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与白瑾瑜打口水仗的准备。

    但他没想到的是,白瑾瑜几乎没有太多犹豫便答应下来。

    如此一来主宾都很满意,这才有了早朝时表面质问,实则开脱的对话。

    只是黄子安没有想到的是,白瑾瑜之所以会如此豪爽的答应他的条件,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在沿用三公九卿这一套管理体系。

    或者说,至少不单纯的依靠这一套脱离群众的管理体系。

    提高民生,填饱所有人的肚子,普及基础教育,推行男女平等,解放劳动力……

    这才是白瑾瑜在离国准备要做的事情。

    诸子百家曾鸣之时,天下归儒。

    如今过了无数年,在庞大的基数下,儒家学派的进步速度绝不是其他学术体系能够比拟的。

    特别是当黄子安连三百名预备官员都无法爽快提供的时候,白瑾瑜便知道法家现在的地位有多尴尬。

    别说与整个学海书山或者儒家想比,恐怕就是与大汉的一洲文庙比起来也相差甚远。

    当年平起平坐之时,法、墨两家尚且未能斗过儒学。

    现如今就能斗过了?白瑾瑜不信。

    所以白瑾瑜有自己的打算,要想给儒家一点颜色看看,唯有从儒家的根本着手。

    至于根本是什么?

    那自然是“学”。

    儒家能够高高在上的其中一大原因便是读书人在这个时代的特殊性,基础教育的缺失,让学问的传播实在太过受限,读书人的地位被不断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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