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笑话!” 他大喝一声,言语间带着近乎恶意的嘲弄。 “大疆四百二十年历史,其实那小小蛮族可以撼动的?” 庆云帝人生中第三十八年的生辰过得实在不能让他满意,不单是因为满朝文武接连不断的奏折,还因为他最喜爱的那位妃子前日在华殿中写了“昏君误国”四个血字之后,自缢而亡。 只见那龙椅之上的天子侧耳倚臂,双眼微阖,似是将底下尽数跪拜的那些臣子当成戏台上的丑角,怡然自得,潇洒自在。 “陛下!陛下啊!松领已经没了,枫城,它不能再重蹈覆辙啊陛下!”世代忠良的丞相额间已经沾满鲜血,涕泗横流,他不顾形象地跪着,向前扑出两步,“出兵吧!” “出兵吧!” “陛下!” 大殿的龙柱上已经撞死了四位文臣,都是曾经誓死捍卫王权,为朝廷鞠躬尽瘁的英豪,若是那位老皇帝能从皇陵中爬出来的话,看到此番此景怕不是要再一次被这个不肖子孙活活气死。 “朕不在乎。”比那绝世的妃子还要俊俏的少年郎把玩着手上的念珠,随手从旁边的果盘上摘了颗葡萄,“枫城而已,丢了就丢了。” 话罢,他便起身,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那人拿起烟杆,脚步轻巧,全然不介意身后的狼藉,吐着烟圈,甩着手上的念珠,金缕玉衣被他穿成了一张布片,隐约可见他锁骨上悬挂的那枚平安符。 “此世浮云间,若闻天云岚~” 久跪了几个时辰的人们看着那唯一能拯救苍生的天子离开,绝望地低下头颅,替那受苦受难的百姓发出悲悸的哭嚎。 那黄发白皮的蛮族猴子喝人血,吃人皮,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饿殍满地,枫城没了就是天领,天领没了就是餐桓,餐桓没了就是天际领,就是皇城,就是这传承了万代的大疆朝,就是留着金血的高贵疆族。 那群蛮夷拿着大炮和火枪,从他们的弹丸之地一步一步挪到这片神圣的土地,那个人怎么能忍? 他怎么能忍! 还年轻的将军们愤怒地在金子铺成的地板上砸出一道道拳印,上面满是冷凝的鲜血,不少人在恍惚间在血渍上看见自己狼狈的倒影,久久无法清醒。 忽然间,某个人站了起来。 那人是先帝一手提拔的镇南将军,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时常被先帝当成孩孙的榜样,让那些早已被现在的篡位者杀尽的赤子多向他学习,好在以后,当明君,杀敌寇。 “愿意和我走的,就来吧。” 将军低沉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近乎谋反的话让驻守皇殿的禁卫们下意识地握紧武器,但最终还是犹豫再三,颓然放弃。 这个皇帝,实在不配让他们守护。 “将军肯为大疆出兵战斗,臣愿随君一同赴死。” 年轻一派的首臣向前一步,向将军行礼。 “我只有半块虎符,此次北行,凶多吉少,韩学士可想好了?” “将军哪里的话。”往日弄权的奸臣此刻满脸狡诈,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块明显是新做的铁符,递给将军,“将军半块,我有半块,两块加起来,不就能调令三军了吗?” “......这是要灭满门的大罪。” “若只是灭我韩氏一族,就能保全大疆领土,那我们韩家愿意为国赴死。” 满手老茧的男人凝视着面前新制的铁符,又抬头望了望周围满眼热切的文臣武将,犹豫了片刻,咬牙接过这比烧红的铁块还要烫手的铁符。 他接了这铁符,就相当于接了大疆朝的整个江山。 在民族危亡面前,那些军人并不会在意这虎符的真假,他们只需要一个由头,便会替那个能领着他们打仗的人冲锋陷阵。 国难当头,没人想做亡国奴。 “西北军。” 韩学士造的虎符居然能和原来那个完美贴合,将军将其握紧,对着朝堂上的武将怒目圆睁,大吼一声,“跟我走!” 话罢,成群结队的威武将军提着大刀阔剑,大步流星,浩浩汤汤。 望着那群离去的将士们比山还要巍峨的背影,禁军们面面相觑,过了片刻,竟整齐划一地提着兵刃,追了上去。 养他们的俸禄是百姓交的,守皇城的利剑是百姓造的,护他们的城墙是百姓建的,如今百姓有难,这荒唐的帝王不管,他们这些匹夫焉能置身事外? “通知弟兄们。”禁军首领回头,一挥手,“备军粮,拿归服。” “我们去提着洋鬼子的脑袋回来给爷娘们做酒壶!” 华微庭,兆青居。 脱下龙袍的少年正提着球杆,和随身太监一起打着羽球。 “陛下,皇城空了你知道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