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反转朝歌 一百六十九 玉隗-《西周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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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黑暗中传来卫伯余一声长长的叹息,夹杂着些许愤懑:“那个姬郑,也就是你的养父,他的父亲算是我父侯的庶从兄,与公族关系已远。家中寻常度日都艰难,他是靠着给石角做门客,搭上了关系,这才谋得宫中侍卫的职务。玉隗嫁给他,从卫宫第一宠妃沦落为一个朝歌平民之妇,真是委屈她了。父侯看在你的面上,让玉隗把陪嫁都带走,你养父家这才置了宅院与奴仆,可他------却心存不甘,薄待你们母子------”

    隗多友听到这里,忍不住回了一嘴:“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是怪我没有向父侯言明玉隗之冤情吗?”卫伯余语意凄凉:“你以为我不想吗?可自我被放出来后,虽然世子位依旧,可父侯对我母子日渐疏远,常常一年见不上两三面,还只是在祭祀之时。再说------木已成舟,我再说什么都晚了。”

    “不管怎么说,先侯还是看重你这个嫡子的。”隗多友不无讥讽地说道,下一句他本想说“比起我来,你又有什么好怨的?”想想这话过于矫情,便硬忍下没说。

    卫伯余哪里听不出这样的弦外之音,他回了一声哧笑:“你以为,父侯是看重我这个儿子?错了。我母亲本是陈国公主,为了我的事,娘舅陈侯屡派使臣来朝歌为我求情。再加上,母亲为保我的世子之位,早早替我定下了石角之长女为妻,父侯看在陈国和石大夫的面上,为卫国朝局稳定计,这才饶了我。

    至于玉隗,听说父侯本要处死她的。但刚与隗戎交好,若如此行事,盟约不成,或会引来兵祸。再加上玉隗已有孕在身,这才如此处置的。”

    隗多友有些不解:“那为何非要将我娘改嫁?先君明知我是他的儿子,却非要把我放逐在外?这是为什么?”

    “当年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若留玉隗在宫中,我父子总会遭人诟病,久而生隙。再说------”他咽了口唾沫:“我母亲也怕玉隗留在宫中,我会不死心,再生事端。便想将她改嫁他人,永绝我念。”

    “结果,倒遂了你的意了。”隗多友语气冰冷。

    墓道忽然亮了起来,原来是卫伯余颤抖着用火燧点燃了地宫入口的一盏烛台。晦暗的灯光照着他苍白的面庞,毫无血色,连鼻头都陷了下去。隗多友在战场上拼杀数年,心里明白得很,这是失血过多,即将血枯而亡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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