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九 风起镐京(上)-《西周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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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孤马上就来。”
自从王城宣布封闭之后,东南西北四扇宫门便只留南门与外界相通,其余三门皆完全封闭,人员不得出宫,只有物资可送入。南门上的吊桥一直是放下的,连通金水桥两岸,平常的物资小车拉运到吊桥桥面上,再由宫内守卫推入宫门内,卸货后再空车放往吊桥。一座颤巍巍的吊桥,连接着王宫与外界------
此时,在这唯一的生命线上,一个清矍的青色身影却跪拜于此,映衬着高大巍峨的王城,孤独得令人心痛。姬胡登上角楼俯视,心里百般滋味搅动,是心痛,还是失落,甚或是有那么点愤怒,他也说不清。
护卫大声嚷道:“相国,大王在此,有何事请直接说吧!”
召伯虎仰面望向角楼的方向,虽相隔甚远,姬胡仍能感到他目光如炬,刺得他脸颊发烧。他平静了下情绪,朗声问道:“烈日炎炎,少父有何事请讲,切莫让暑气伤了身子!”
“谢大王关怀!”召伯虎深深一躬:“请大王下旨,开赦王城司马姬多友将军!”
果然是为了他!姬胡一声冷哼,故意问道:“为何?”
“大王,仲姬公主猝然离世,大王急火攻心,难免有所迁怒。然姬多友为了疫方,多方奔走,身处险境而无丝毫惧意。此番带回的疫方亦是其历经千难万险而得,即便此方有假,也是猃狁人奸诈使坏,与子良无干!请大王念在他没有功劳亦有苦劳的份上,开赦与他吧!”
召伯虎一字一句言辞恳切,但不知怎的,姬胡就是觉得有些刺耳,反驳道:“少父有所不知,姬子良带回疫方,竟先行赶赴萱宁宫,而不是来向孤复命,亦或赶往太医署。究竟在他心里,什么人最重要?不用孤说,少父也当心知肚明。”
“子良心性纯良而坦荡,凡事率性而为,纵行为有失当之处,也罪不至此啊!”召伯虎是真急了,当他听说多友被戴上脚镣投入萱宁宫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士可杀而不可辱,若是他受到这般的凌辱,后半生是决不肯苟活于世的。一得到消息他便急急赶来王宫外求见,什么也顾不得了。
“罪不至此?”姬胡点点头,也不知是肯定还是否定。良久,他终于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回话道:“孤还忘了,自己尚未亲政,无有对大臣的生杀予夺之权,的确不该擅自论罪,是孤的疏忽。”
这分明是反讽自己独揽朝政了?召伯虎听得出了一身冷汗,跪地叩首道:“臣惶恐,微臣虽得先王与王后托付,暂揽朝政,但臣决无擅权之意。待大王二十及冠,臣定当挂印归去,若负今日之言,定当死无葬身之地!”
姬胡也是一时激忿,口不择言,一听召伯虎立此毒誓,顿时心软道:“少父,孤并无此意!少父乃孤之师,早就免行跪行了,请起吧!”
这是给台阶下了,可召伯虎却依旧不肯,再三请求道:“请大王宽宥子良!有任何不是,臣一力承担!”
姬胡长叹一声:“罢了!本来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失,疫方真假亦不是他能左右的。只是萱宁宫乃疫病首发之地,他既已进去,只有待三日后确认他并未染疫才能放出。”
见周王作势要离开角楼女墙,召伯虎长呼道:“臣乞大王先除去子良之脚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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