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二 废子-《西周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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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太贪了!」周公定毫不客气:「早就叫你悠着点,可你偏不听!不过,」他话锋一转:「此番你倒是多虑了,你看看!」他一指四周:「有多少镐京大员在这池畔游荡,何况你我哉?法不责众,他召伯虎再能耐也不能把王畿的贵族们全都撸干净了吧?何况-----」他又指向行宫的方向:「天子自家也把三王子送来了丰邑行宫,何况我等?」
「那是,那是!」祭公高似乎放了点心,攸地眉头一皱,提起了一个盛传已久的说法:「你说,这次的时疫可真的跟鄂侯有关系吗?他把自个做太后的妹子都搭上,难道为的是------」
「嘘——」周公定将食指竖起,警惕地向四周张望,道:「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便好,没必要说出来,小心隔墙有耳!」
祭公高会意,压低了声道:「难怪他要把二王子尚父攥在手里,听南边来使传说,二王子挂名为应国王监,一多半时间倒是呆在鄂国。如此违制,倒没人管束!」
「现今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谁去管这闲事?」周公定自斟了一点热水,呷着慢慢变淡的茶水缓缓说道:「只是没想到这鄂侯驭方野心如此之大,也是,大王才刚舞象之年,又没大婚,无有子嗣。二王子嘛,自然可顶也------」
「你的意思,这事能成?」祭公高斜瞟了他一眼,思忖着这事的得失利弊:若二王子上位,鄂侯驭方必然大权独揽,朝堂上岂有他周召二公的立足之地?且听他如何道来。
周公定不慌不忙,拿过茶壶亲自给祭公高添了热水,淡然道:「这事自然不能成。」
「为何?」
「我大周依《周礼》而治,王位为嫡长子继承制,世世如此。他是忘了,朝堂上不少人都忘了,大王还有一个嫡弟------」
「四王子皇父!」祭公高一拍大腿:「哎呀!怎么把他给忘了?那可是先王与先王后的嫡幼子,打出生起便寄养于召公府的。这么说,召子穆其人真是深不可测,先王的两个嫡子都被他攥在手里,颠扑不破呀!」
「是啊!」周公定轻叹一声:「召子穆虽然年轻,但心机深沉,腹藏机变,不可小觑呀!」
「那咱们怎么办?」祭公高忽然想到己方手上并无筹码,急了:「召子穆手上有四王子皇父,鄂侯驭方手里有二王子尚父,都有筹码。可咱们手上只有废王子姬皙的儿子,可用否?」
「不可!」周公定突然睁大双眼厉声道:「那已经是废子了!大周王嗣已转回夷王一脉,孝王子孙再无可能继承大统。此事,休得再提!」
祭公高不解:「既然已是废子了,当初你为何同意次子纳姬皙的寡妇为妾?还带来一个拖油瓶?徒给人以口实和话柄!」
「废子若调用得当,不经意之时也可产生奇效也!」周公定忽地站起身,遥望着不远处的丰邑行宫的明晃晃的屋顶,喃喃道:「至于筹码么?那得自己去寻了-------」
镐京长街两侧全是大木搭起的连绵板棚,棚外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几乎望不到尽头。一段板棚便是一家坐贾商铺,柑橘,丝绸,兽皮,麻不,琳琅满目。最显眼的却是短兵器商铺,一眼望去,吴钩越剑,胡刀劲弓的幌子随风摇荡相连,令人目不暇接。
拐过一个转角便是一条更为宽阔的石板街,青砖大屋鳞次栉比,市人略少。这里大店比邻而立,每家都是一大排店面,街中多有锦衣商人的精巧轺车与运货牛车交相往来,辚辚隆隆之声连绵不绝,气势却是比板棚街市面上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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