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六 坐困愁城-《西周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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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相对应的是,倡优们也渐渐忙碌起来。在那个时代,身材矮小的侏儒天生便是从事倡优娱乐业的好材料。正因为他们身体受限,不能当兵亦拿不动锄头,只有做这个博人一笑的贱业为生。
召伯虎曾经在长街光顾过的那家茶馆内座无虚席,人们聚精会神正在听两名优人的演唱。一名身着白衣,一张脸涂白得看不出本来肤色的女子正在唱《行露》:“厌邑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虽速我狱,室家不足!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这是无名女子为拒绝下嫁有妇之夫而作。演唱如行云流水,女倡还加入了原本没有的颤音,更显得音调哀婉,用眼泪博取观者的怜悯。
“好!”茶馆座席内爆出一连声的叫好声。人们交头接耳议论,难怪长街的商家个个邀请这对优人驻店演唱,端的是功力不凡,催人泪下。
这是男女对唱,女子拒绝下嫁,下面该男方出马了。人们竖起耳朵准备听那惊世骇俗之音。男优亦是一身白衣,散发玉冠------虽抹了粉,却不似女倡那般厚,隐约透出一种不太自然的红晕------他似乎受到观众们叫好的鼓舞,以一种夸张的滑稽可笑的动作朝女子的方向走去。
他也顾不上自己的扮相了,张开双臂叉开双腿,在羊圈的布景当中公然瘫倒在地------这情景显得十分不合情节,人们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乐师的笙伴奏也突然戛然而止,茶客们纷纷站起身来,面带惧色地向地上张望,有的人开始后退着缓慢离开。
渐渐地,人群移动速度逐渐加快,窃窃私语变成了大声嚷叫,大家争相拥向出口。他们身后,传来女倡尖利的惊叫声:“啊——,夫啊——”一声高过一声。
茶馆老板躲在柜台后头,捏紧鼻头,瓮声瓮气地冲着女子叫嚷着:“你在嚎什么丧?都染疫了,还出来害人,弄得我这生意都没法做了!明天就得关张。你还不赶紧把他弄出去?”
“慢着!”一声低沉的喝声,女倡抬头,泪眼迷朦中看见了一张黝黑清矍的面庞,本能求助道:“先生,可否帮搭把手?”虽出此言,但女人并未抱多大希望,毕竟染疫之人谁肯沾手?
来人并未应声,俯下身探出一根指头到男优鼻下试了试,断言道:“他还没死,刚刚染疫,一时晕厥而已。店家!”
“干什么?”店老板没好气地说。
“打碗冷水。”
“莫非你还想救活他?一个倡优,死活有甚干系?”自古仕农工商,连富商大贾都不入流,何况是供人取乐的倡优呢?那岂非是最最下等的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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