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一 四方震动-《西周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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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国殿堂这才舒缓下来,大臣们更加佩服这个处变不惊的君主鄂驭方了。
第十日,鄂驭方接到了姬多友的一卷书简,简单得只有寥寥数语:“鄂国阴连齐国作乱,暗扼随枣金路,使我王师不得铜料补充,殊为可恶!若不改弦更张,本将军将一举攻破鄂都,将尔等君臣赶入大江喂鱼!今已牛刀小试,而后言出必行,鄂国君臣自家揣摩。”
“原来如此啦——”
鄂国君臣们如释重负,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之后朝会三日商议善后,越想越后怕:这姬多友仅仅率领两万轻骑,便风卷残云般在鄂国北部从西到东七八日间连下五城,以如此战力,将来果真进攻鄂都,鄂国岂不立即便是亡国危难?
恐惧万分的鄂国君臣立即议定出了两个防范对策:一则,由世子掌兵,秘密调集重兵防守于江北山地,以防成周八师随时攻鄂;二则,立即撤回随枣通路之驻军,放松管制,不能给周军攻鄂以口实。
后来的事实证明:正是姬多友的这次狂飙破城,给了鄂国一个结结实实的亡国警讯,使鄂国加紧军备,成为江汉地区能与王师抗衡的重要力量。当然,也为之后厉王平鄂埋下了一个大大的伏笔。这一点,是姬多友没有想到的。
此次轻骑狂飙突袭,目的只在震慑四方心怀不轨的诸侯,让他们见识到成周新八师的崭新战力,从此不敢轻举妄动。应该说,这个目的已经达到。除了鄂国放开随枣金路之外,齐国那边也有了动静。
临淄齐宫内寝,齐世子吕寿端着一碗热药进来,却见父侯吕不山已从榻上坐了起来,靠在迎枕上深思着什么,顿时愁锁眉心,劝道:“君父,怎么又起来了?赶紧躺下吧。”
吕不山挥挥手:“白天黑夜地躺着,累了,起来歇会儿。”
吕寿默默无语,只能坐在一旁轻轻吹着药。吕不山面色已憔悴不堪,但眼神却依旧犀利:“寿儿啊,寡人本想亲自为我齐国雪耻,看来已是不能够了。这个事,只能留给子孙来做了。”
吕寿微不可察地轻叹了一下:“君父就是太执拗了,一直惦记着此事,这才积劳成疾的。”
吕不山焦黄的面孔泛起一阵病态的红晕,低头咳嗽了起来。吕寿赶紧去帮他拍背,好半天才压下了咳嗽。他喘着气说:“你这孩子,就是过惯了好日子,不晓得此中厉害。寡人这君位既不是传承来的,也不是周天子想册封的,是用刀剑舔血夺来的。得位不正,不做出些成绩来以安国人之心,如何能安安稳稳传到你小子手上?”
吕寿恍悟,放下药碗跪下叩首,灯光下见到父亲那枯槁似骷髅的容颜,更加心酸,表态道:“父侯放心,儿已明白,定会以父亲心愿为先,誓死灭纪,儿灭不了,便让后人接着干。总有一世能灭了纪国,将其国土并入我齐境。”
吕不山艰难地直起身子,点点头:“这才是我姜姓吕氏的好儿孙。你且坐好,寡人尚有几件事需嘱咐于你。”
吕寿默然坐于榻边,疲惫泛红的眼睛差点落下泪来:“父侯有何事嘱托?”
吕不山缓缓靠在床头,微微扯动嘴角,颇有几分讥诮之意:“这头一件,那个党氏女听说你已纳入世子府了?”
吕寿微微一惊,顿时有些慌乱:“父--------父侯,因为公子汲一事,临淄城内风言风语,党大夫深觉为耻,她在党府已觉呆不下去。若儿不纳了她,只怕她只有寻死一途了。还请父侯宽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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