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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督，再继续下去，城墙恐怕撑不少多久了。」

    看了一眼已经残破不堪的城墙，一旁的潘平低声说道，虽然城墙确实很坚硬，但也耐不住这么炸啊。

    这一年多来，明军足足进攻了五十来次，几乎十天左右就会发起一次攻击，每次都是几千上万枚实心炮弹砸在城墙上，也就城墙够坚固，要不然早塌了，不过现在这情况也撑不了多久了。

    「继续守下去。」

    唐祥金神色平静道：「我就不信了，明军真的都悍不畏死！」

    现在的明军伤亡比他们要重得多，哪怕是现在开城出去决战，他们也有胜算，毕竟士气这种东西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一年多下来，明军的士气估计也没剩多少了。

    而且他曾经也是大明官场上的一员，对于明军中那点猫腻知之甚深，现在明军还能撑得住，多半是那些明军将领的亲兵在镇压着，只要再多一点伤亡，等明军的士气散尽，他们的胜算会更大。

    …

    明军大营中，洪承畴和陈奇瑜两人看着案上的圣旨，全都愁眉苦脸，朱由检又下旨催他们尽快拿下德州城了。

    「洪兄，这该怎么办？」

    陈奇瑜叹了口气道，这已经是朱由检第四次下旨来催了，尤其是这两个月，更是连发了两道圣旨。

    「京城那边也没粮了。」

    洪承畴叹息道，虽然之前京城那边囤积了不少粮食，可是在大齐封锁了运河之后，京城那边只能依靠海运，少部分走黄河运输，不过现在大齐那边的水师封锁了老铁山水道，能够突破封锁到达京师的运粮船少了很多。

    虽说朝廷已经在福建和广东那边开始组建水师，但是短时间内想要击溃大齐的水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可是以现在的士气，想要攻破德州城，恐怕很难啊。」

    闻言，陈奇瑜也跟着叹息道：「若是死伤太过惨重，那些将领肯定会不满的。」

    如今明军之中有一个很不好的情况，那就是将领们只看重自己的亲军和亲信，拿到的军饷第一时间便是顾及自己的亲兵和亲信，普通士卒连基本口粮都没有保障，更别提饷银了。

    他们虽然也有压制这种情况，可是打仗还得靠这些将领和他们的亲兵，他们两人也不敢对这些人太过严苛，否则这些人给他们耍滑头，他们都得坐蜡，毕竟他们也不可能亲自下去带兵冲锋陷阵。

    要是大军攻城的话，肯定得让这些将领带兵冲锋陷阵，一旦死伤太重，这些将领肯定会有不满，要知道同样是阵亡，那些普通士卒顶多三五两银子的抚恤，而且还得被克扣，可这些将领的亲兵不一样。

    这些亲兵都是将领的私人家丁，家人都是将领们养着的，也正是如此那些亲兵才会为将领去赴死，一旦亲兵战死，将领们不仅要出大量的抚恤，还得养他们的父母和妻儿，所以战死太多的话，将领们肯定会耍滑头的。

    「不满也得打了。」

    听到陈奇瑜的话，洪承畴摇了摇头道：「我们这么久还没有打下德州城，陛下那边已经相当不满，而且那些人恨不得扒了我们的皮，继续拖延下去，我们就等着陛下降罪吧。」

    他们之前弹劾户部贪墨铸炮材料，已经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迟迟没有建功，要是那些人反扑，他们迟早要玩完。

    听到洪承畴的话，陈奇瑜也沉默了，这确实是他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不拿下德州城，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跟朱由检交代，一旦那些人再落井下石一番，他们能够落个贬官去职都是幸运的。

    ………

    荆州府，长江水道。

    天色一

    片昏暗，瓢泼大雨从天而落，时不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渡口上，李老汉和几个船夫聚在一间木屋中，众人侃着大山，时不时望着不远处的船，在场的众人都是靠着船讨生计的，船只就是他们一家老小的活路。

    「这老天爷的脾气太难捉摸了。」

    看了一眼外面的瓢泼大雨，李老汉叹了口气道：「河南跟山西、陕西那边旱得要死，连禾苗都种不活，咱们这却要被淹了，老天爷也不知道分一点过去，给那边的老百姓一条活路。」

    最近阴雨连绵，江水猛涨，他们也只能吃住都在渡口，毕竟船只是他们唯一的生计，要是船被水冲走了，他们就没活路了。

    「老天爷不开眼，我们又能如何？」

    一个船夫接话道：「听衙门那边说，朝廷又准备加税了。」

    「又加税？」

    李老汉的眉头皱成一团，这几年来，朝廷已经加了不少税了，更重要的是，每次加税的时候，那衙门的人都会趁机加倍搜刮。

    「那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另一个船夫突然惊呼出声，手指还指着一片昏暗的江面。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扭头望去，可是昏暗的光线外加瓢泼大雨，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

    一个船夫不满道：「哪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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