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合欢-《冷香盈袖》
第(2/3)页
沈渊并不打算将观莺视作对手,贯因没有必要,也毫无意义。冷香阁虽为青楼,大小两位阁主眼中却很难容得进沙子。如今这位头牌娘子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够瞧的。幸而她并未真正害到人,否则即便沈渊不出手,墨觞鸳也会做个了断。
许是托了当年那对土匪夫妇的福,冷香阁的花魁少见天日,耳力却好。窥视探听之流,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本事,却能带来实打实的好处。陌京城中有许多网,其中一张便属于墨觞晏。三教九流,五作八行,环环相扣,层层相叠,差不多的事情,只要她想知道,就一定会有回答。
如今要查一个观莺,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甚至有些无味。她不愿浪费主动想出门的第一天,刚掩着扇子走到门口,就被外面明晃晃的日头晒了回来。回了厅里挑个阴凉位子坐下,沈渊一手打着扇子,一手撑着下颌开始出神。她手上有枚翠生生的戒指,在阴凉里也透着油亮的光晕。
昨晚上她软磨硬泡了一路,才哄得阁主心软,允了她每日午后可以用一碗冰酪,再多的就不能了,只许熬了消暑汤来喝。沈渊知道自己的病症坏透了,也阁主是用心良苦,犹免不得心生自嘲。
花魁如何,盐商之女如何,官家小姐又如何……只她自己晓得,头牌那张粉白透红、圆润饱满的脸蛋如何令她羡慕不已。清瘦也就罢了,连天热解暑都要小心斟酌,她的苦闷别人又怎能懂。
沈渊在前厅坐着,很快有小丫鬟上前询问是否要茶。沈渊下意识瞥过一眼去,懒懒地回了:“不必了,你去吧……等等,送一壶白菊来,要热热的。”
小丫鬟很快送了壶上好的白菊花茶来,自觉聪明地添了几颗枸杞子,斟了一杯奉上。沈渊自个儿无心饮茶,示意其放下桌上,挥了下扇子将其打发走,继续静静坐着,赏着窗外光景。盛夏里的光影都是那般强烈,明与暗的分界线清晰又锋利,像齐整整一刀割出来。
冷香阁的前院并不十分宽阔,仅作缓冲之用,从大门入,至前厅约二十步之距。院子西头摆了两座大缸,种藕栽莲,供作赏玩。东头本是空的,明香姑娘入冷香阁那年,亲手种下一棵合欢,年年花开如雾,淡红柔粉,如梦如幻。
其实沈渊并不太喜爱合欢,总觉得其花朵太过柔弱,轻薄如烟尘,像极了新年夜里,天上转瞬即逝的绚丽焰火,美则美矣,盛放之时亦是飘零之时,未免叫人心生凄凉。
不多会绯月就回来了,举着双手挡在前额遮阳。这动作不免有些失仪,沈渊却只当作没看到:“坐下倒茶喝,慢着点喝。”等着绯月灌了两杯茶,沈渊这才端了茶杯,稍抿了一口问起正事:“如何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