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京城的天还真是多变。” 李子昕思忖着,转身下了礼部的马车,站在原地,远望这座气势恢宏甚至不输皇宫的国子监。 曾经在这座国子监就读,后来在那位老祭酒的授意下稀里糊涂入仕,当了个任劳任怨的礼部官员,有一天和太子殿下喝高之后,摇身一变就成了春闱大考的主考官,这便是李子昕近年来的人生。 不过即便主持过春闱,他目前也只是个品秩极低的小小官员。只是现在朝廷上,谁都不敢小看这位小小官员了。任谁都能看明白,皇帝陛下已经对他“开青眼”,再过几年,等他再老成些,六部至少有一部归他管辖。如果猜测得再大胆些,那中书门下尚书三省长官议事的政事堂里,估计都会有他一把头等大的椅子。 不过李子昕对此并不在意。事实上,他的目光从不局限于一座庙堂,心里压根也就没有心思去计较那些蝇营狗苟。若说张沽的心胸是“治国入庙堂”,追求他爷爷那样的位极人臣,那么李子昕就格局而言就要比他高上一个境界。他所谋不仅仅是一国之福,而是整座天下之福。故而称他的心胸是“治世平天下”。 一身繁缛公务,张沽今天还是跑来了这里,说明此行意义重大,绝对有重要的事。 张沽身穿礼部形制的官服,腰间悬佩玉牌,故而大摇大摆进入,无人敢拦。突然,他瞪大眼睛,好似看见了什么,屏住呼吸,连忙上前靠近。这一举动惊醒了打盹的车夫,李子昕此刻这鬼鬼祟祟的模样,任谁都会起疑心,车夫顿时厉声道:“大胆!这可是帝王之车,你想干什么?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 李子昕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惊喜了一下。对对对,这不就是陛下和娘娘最喜欢乘坐的那辆马车吗?早年间还曾被自己卸下过一个车轱辘。你看,拆痕还在那里呢! 哎呦,不知道这新换的车轱辘能值多少金子? 李子昕财迷心起,鬼迷心窍,下意识伸手触摸崭新的车轱辘。 车夫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胆子!” 哪成想李子昕非但不害怕,反而扯着脖子硬气道:“我有没偷没抢,只是摸一下。咋啦?触犯王法了?” 车夫扯了扯嘴角,“礼部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无理无耻之人?” 李子昕本来都打算走了,听到车夫这句话,双脚仿佛扎根大地。嘿,老子今天还非要和你这个车夫杠上了。 只是突然,车夫脸色瞬间好转,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李子昕察觉到不对,连忙转头朝身后看去,一袭刺眼白裙映入眼帘,还有一位雍容的宫装美妇。 只是他意态懒散,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又转回头去,伸手又摸了摸光滑的车轱辘。 车夫瞬间坐不住了,忍不住道:“你可是那两人是谁?” “知道啊。”李子昕懒懒道:“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 车夫挑了挑眉,“呦,原来是个大人物啊。我倒要看看您是何等尊贵身份。” 不一会儿,秦芳和瑰清已经来到马车前。 “李子昕?”秦芳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车夫神色顿时凝重,难怪这个男人的行事肆无忌惮,原来是今年年初的春闱主考官,太子殿下的两大人臣之一。 “回皇后娘娘,我是来找张沽的。” 李子昕虽然是在和秦芳说话,但眼神却死死盯住瑰清。他惊疑不定,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位性子淡漠的公主看起来怎么这般憔悴,眼眶红肿,青丝散乱,脸上还留着泪痕。 车夫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微微皱眉,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内心却已掀起滔天骇浪。 作为大靖皇宫的首席客卿,他与这位公主不少打交道,更深知她那漠视万物的性子。究竟为何事,她竟然痛哭了一场,而且方才煞气遮天蔽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下李子昕想问,车夫也想问,只是都碍于眼前有个“外人”,所以只得暂且憋在心里。 对于李子昕的回答,秦芳有些疑惑,“找张沽干什么?” “这个嘛......”李子昕想出一个万能的借口,那便是:“无可奉告”。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