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叛徒-《塞壬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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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如同怪诞的人偶剧一般,负责人和珠暗,以及我,宛如被看不见的力量化为傀儡似的在这间接客室里重复了之前所有的对话,然后离开了接客室,再次往收容部门走去。
这一次,我们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其他人的踪影,穿行在空空荡荡的走廊上,然后在收容部门的入口前对着空气做着登记和审核的手续。我像是局外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自说自话地活动,无法凭借自己的意志介入眼前的事态。
我尝试过召唤塞壬之刃和调动灵性力量,却依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连在脑海中呼唤塞壬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而且脑袋里还隐隐约约地有种无法自由思考的感觉。
很快,我们便再次来到了收容不死人的房间前。负责人走在最前面握住铁门的把手,再次推门而入。而在门后的,又是之前的接客室。
比起之前,这间接客室的布设虽然基本一致,但看上去变得有点破旧和肮脏。
负责人走入其中,站定之后转过头来,又说出了之前的“台词”:“不瞒你说,最近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消息……”
我只能看着自己和珠暗继续像提线木偶一样原封不动地重复上次的说话和行动,然后再次离开接客室,进入收容部门,穿过走廊之后来到尽头处的铁门前。负责人再次打开铁门,后面的仍然是接客室。而相较于上次,接客室显得更加破旧和肮脏了,甚至地板和家具上多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显然,我们是遭遇到了不死人的“污染”所诱发的怪奇现象。
我原本是应该产生预见的。
我已经从负责人那里听说过浦青市安全局收容的不死人们诱发了污染现象,然而我仍旧什么准备都不做地走向了收容不死人们的房间。诚然,既然浦青市安全局看上去还在正常运行,那就说明污染现象在绝大多数时候不处于发作状态,但是以我一直以来的警觉性,是不大可能就这么直接走过来的。
我的粗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回忆,似乎是从负责人对我和珠暗说出“最近不知道从那里传出来消息,说是我们安全局内部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这句话开始的。在安全局内部似乎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将这份来历不明的信息直接植入人们的脑海里。这显然是能够左右人类心智的灵异现象,而在这份信息进入我的意识之后,我竟也毫无警觉地,甚至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这意味着,就连我的心智也被那股力量所左右了。
那股力量恐怕是眼下这个循环往复的污染现象的一部分,但是负责人之前应该也来收容部门查看过那些不死人,为什么之前的他没有被卷入污染现象,反而到现在才和我们一起被卷入?是因为我拥有着真灵之力,足以解决污染现象的源头,所以诱发了污染现象的某种应激反应吗?不过之前好像也有几个人疑似是因调查污染现象而神秘失踪,他们总不可能也都有真灵之力吧。
我忽然产生了奇怪的觉察,只怕我在这里再怎么推理都是无用的,因为这压根儿不是什么讲究道理和逻辑的东西。
这是真正的混沌,纵使覆盖了层看似有迹可循的外壳,内核也是人智注定无法理解的怪异之物。而这般荒诞的特性,则令我想起了作为“污染”之源头的“它”。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循环往复,我眼中的景色越来越破旧和肮脏,甚至是恐怖。再次进入的会客室已然面目全非,家具和地板破碎不堪,到处都是腐败的血浆和肉泥,挂在墙壁上的人物装饰画也从恬静自然的表情转变为了狰狞痛苦流淌血泪的恐怖相。就连行走在身边的珠暗和负责人都出现了令人惊恐的变化,他们的五官从数量到排列方式都变得无比错乱,四肢也变成了异常的反关节,整个人都呈现出了如怪物般极尽扭曲的姿态。
不止是他们,就连我的身体也出现了言语难以描述的扭曲变化,而我的思考也越来越无法自已。我感觉自己逐渐真正地代入了循环往复中的自己,全心全意地与他们重复着之前的对话。话虽如此,我和他们的话语却也和外貌一样,愈发地支离破碎,甚至是夹杂了不像是人类的嘶吼声。若是硬要形容此时的心灵体验,那就是“做梦”,做着在深入魔境的同时自身逐渐变质为异形的,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负责人不知道多少次地走到了铁门前,而这次,在他打开铁门之后,门后就不再是接客室了,而是一片黑暗,一片好像连通了其他恐怖地狱次元的幽邃黑暗。我深切地感受到,如果这次跨过了这道门槛,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隐约地,好像听见了有谁在急切地呼喊我。我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步伐。而负责人和珠暗则同时停止动作,齐齐转过头来,带着诡异的沉默向我凝视。
这两道目光好像带着魔力,令我再次无法控制自己,继续迈步前进。然而,我脑海中的危险直觉就像是警铃一样疯狂作响,并且在我快要跨越门槛的时候终于提升到极致,像是爆炸一样“炸穿”了我的意识。我猛地清醒过来,再次停止了动作。
自异常发生起便纠缠在我脑海中的昏沉感仿佛被凿出了一道小口子,而真灵之力则似乎是从那小口子里流淌了出来,让我能够在抵抗身体擅自行动的同时再动动自己的手掌。我立刻尝试召唤塞壬之刃——真灵之力在我的手里凝聚成了连实体都够不上,只能算是虚影的塞壬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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