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丁旺看全程,自家爹都没醒。他看了看那几根银针,这效果堪比麻醉。还有那药膏,就是瓷瓶里那些药膏,就这么抹上去,砂布一裹就行了。 桐桐又另外叮嘱,“砂布每天一换,换了就烧了。不要舍不得,更不能清洗了再用。药的话不用管,五天一次,到时候我再过来。这要根据伤口的情况添减药物,不是一成不变的。随后我开个方子,一天三顿的喝着,喝了之后,今晚就能退烧。可之后要是再起烧了,人不清醒了,就要及时来告诉我。” 好的!凡事叮嘱的,一句一句的都应承着。 桐桐把方子给开了,“先吃五天的,下次我再调整方子。”说着,把方子给丁旺,“你知道中医的,中医讲究的是单人单方。这个方子丁叔用合适,但是要换个人,他是毒不是药!而且,每个大夫用药都有自己的习惯,我这人习惯不太好,用药很刁。” 丁旺拿着药方的手一顿,然后郑重的点头,“我知道了。”他看了方子然后看自家爹的那条腿,脑子里想的是:QIANG伤,在战场上几乎都是这种伤。那什么样的药最吃紧呢?是不是白雪为了拿到这样的药,先偷着找到了爹,然后故意恶化了自家爹的伤口,把人弄回来的就是为了套这个药的。 林雨桐不是红桃姐,任何一个人能闯出偌大的名声来,都一定有别人没有的能耐。 这么一个有能耐的人,第一次的时候点自己,说有人在意图不轨,自己可能是人家的棋子。结果试探了一下,白雪果然来历不简单,接近自己,各种诱惑自己,目的就是接近林雨桐。 但她太小看林雨桐,他现在就想,沪市的事情,林雨桐怕是心里门清。只是没挑破罢了!也是,沪市那边的桂姐,没有此人的手伸不到的地方,沪市不卖此人面子的不多。可若问此人最给谁面子,那非林雨桐莫属了。 那么,林雨桐若是想知道什么,难吗?太容易了! 而今林雨桐又再一次提点说,药和药方就是对方的目的。对方这么处心积虑,那么,爹的伤情反复,跟白雪若是没有瓜葛,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想到这里,他的手攥着药方有点紧,药方下面都快攥破了。 红桃从丁旺手里接药方,“给我吧……”她小心的打量丁旺,“……我姐说没事,应该就没事,你别太担心……我赶紧抓药去……” 丁旺这才恍然,“你送送三姐吧,抓药的事我去。” 也好! 丁旺利索的出去了,林雨桐从他的背影上收回视线,跟丁婶和红桃交代了饮食需要注意的事项,又问说,“若是钱不凑手,只管言语。什么也没人要紧。” 没事,凑手呢!已经帮了很多。 林雨桐又叮嘱,“屋里弄暖和些,得穿着夹袄在家里不冷的温度才行。回来我叫人给送一车木炭来……” 丁婶是千恩万谢的,说了许多感激的话,才叫红桃送人。 林雨桐给拦了,“叫红桃忙吧,熬点粥。我给针灸了,等会子喝了药,不等晚上人就醒,醒了该饿了。” 愣是拦住了要送的红桃,自己出门坐了黄包车又返回。丁旺是在药铺里要出去的时候,看见林雨桐坐在黄包车上离开的。他看了看手里的药包,这才给送回家。 才一到家,就有个卖报的孩子过来送信,“是丁先生家吧……” 是! “丁先生,一位姓魏的先生说是在前面的茶楼等您,有点急事。” 姓魏的先生?这人据说就是白雪的表哥。 是不是真的表哥,他现在心里是存疑的。不过从种种迹象看,八成是假的。 他把药放下,丁婶就问说,“都这个时候还要出门?”总觉得儿子的行为有点怪!红桃粗心,又不是个多疑的性子,丁旺说什么她信什么。可自己是当娘的,儿子背后有事没事,她看的出来。 这段时间不仅心里有事,有时候回来那身上都是带着香味的。 当然了,这富贵人家,家里有香味是很正常的。只要家里有女眷,就可能不经意的沾上那个味道。可去当先生,总能见到人家女眷,到底是不好。 还有,这次孩子他爹能回来,丁旺说是他的朋友帮忙的。 这种的都能弄回来,这朋友得是什么人呢?这不是心一直提着呢吗? 丁旺能怎么说?只得道:“魏先生就是我朋友,我爹的事,我还得去问问。” 丁婶便没法再说别的了,只叮嘱道:“快去快回,你爹这解手方便,我一个人弄不了。”什么事都能用红桃,只这事上用起来不方便。 丁旺应着,放下药转身又出去了。 茶楼里,魏先生就在二楼大堂的角落坐着,他来了就直接过去。 魏先生笑了笑,倒了杯茶,“令尊可还好?” “托您的福,挺好的。” 魏先生点头,“林先生出手,想来也无大碍。” 丁旺端了茶朝就摇头,“再是林先生出手,可这药之类的东西,这也是钱买的。这养病一养就得半年,家里离了我还不行。有事短时间出门没关系,但是早出晚归,怕是难了。” “钱的事……好说!”魏先生剥着花生,没看丁旺。此人顾着他爹,如今这又张口要好处,倒是个可用之人。不怕人贪,就怕不贪。他把花生塞嘴里,“以丁先生的大才,挣钱真不是个难事!我听说你之前给教堂里干的是给浮雕上色的活儿?我正有一批货,得找人上色的。这个可以在家做的,不妨碍什么。” “要是小玩意还罢了,大玩意,我没放的地方。一家四口住一间平房,内外间分着住,转身都困难,哪里还有在家做活的地方呀。” 魏先生嘴角抽了一下,把花生放下,好半晌才抓了瓜子,“我是商人……图的是利!我知道丁先生对我们的身份有猜测,觉得我们是如何如何……你真的想多了。我就是个商人,商人嘛,正常的商业竞争总也有的吧!今儿我就把话说透吧,伤药我想要……方子弄不来,有成药也行呀,我可以多招人破解这个方子……” 丁旺觉得此人在南洋长大,是不是长傻了!有传承的中医各家都有秘方的,也都往外卖成药。要是那么容易破解,人家那买卖就不用做了。 事实上仿制药很多人做,但假的就是假的,跟西洋人的仿制药还不一样。西药若是仿制,很多是能达到八成药效的。可中药,那真是一味药都错不得,缺不得,多不得。若不然,那就不是药了。 他想拿药去破解,呵呵!不是小看他,连中药的常识都不知道,你破解个屁呀!靠西医大夫破解呀?西医压根就不认中医,谈什么破解? 况且,林雨桐把话说在前面了,她说她用药刁,单人单方,放在自家是治病,给别人用就不好说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意思就是林雨桐甚至都知道有人会找自己拿药,她说这个话,其实也暗示时自己,若是有人要,就给吧。 为什么要给呢?一是她笃定破解不了。二是她想拖住这些人的脚步。有那么一点药扯住这些人的后腿。 那既然如此,自己给的就可以毫无负担。不仅能毫无负担,还能给自己多要些好处。 心里有自己的主意,那么对方说的这些认知上错误的事,自己何必去提醒? 当敌人犯错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打搅他。这是拿破仑说过的话。此人是自己的敌人吗?应该是的!自家爹的腿必然有这些人的手笔! 就听这人说,“药和方子给我,钱和宅子给你。” 丁旺将方子掏出来,却没松手。 对方要伸手接,丁旺只看着他,却没有松手。 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这位魏先生从边上拿了一个包来,直接递过去。 丁旺不去碰,只道,“劳烦打开给我看看。” 对方将包打开,倾斜了叫丁旺能看清里面的东西。里面放着一沓子美元,两封银元,一根小黄鱼。 丁旺这才将方子推过去,然后伸手把包往怀里一扒拉,紧跟着便扣上了,“五天后,我拿药……” 我给你宅子! 丁旺起身,“那就说定了,我先回了。” 魏先生看着丁旺下去,这才皱眉,回去就甩了白雪一把巴掌,“你太急切了!这世上有几个是真的蠢人!你回去吧,换你‘堂妹’来!” 白雪捂住脸,不敢辩解,只应了一声就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魏先生看着白雪的背影,紧跟着喊了一声,“等等!” 白雪站住脚,回头看他。 结果就听对方低声道,“先不用收拾,你叫我想想……想想再说。” 白雪低声道,“那还请‘堂妹’来吗?” 魏先生眼神严厉,“这些不用你管,你回屋等我的吩咐。” 是! 等白雪上去了,他才坐在客厅里,茶几上摆着棋盘,他是左手跟右手博弈,而后狠狠的扔了棋子,起身上楼去了。 白雪听见脚步声就打开了门,在门口等着。 魏先生招手,“附耳过来……” 白雪附耳过去,听对方嘀咕了半晌,她面无表情的听着。 懂了吗? 懂了! 五天后,桐桐还是那个时间,去给丁三甲换药。 这次再见丁三甲,人是清醒的。一看见林雨桐就笑,“是林家的三丫头呀!真是没想到,再见会是这个模样。这两天才知道这一年的这些事,真是多亏了你了。” 桐桐就笑,“丁叔,跟我干嘛这么客气!”她说着话,就去查看伤口,然后点头,“不错!按时吃药了,养的也好。就是这么着,仔细养着。” 说着话,就给利索的换药。 但是抹完药的竹片子,她却放在桌上没动,也没收拾的意思。 丁旺看了一眼,就用纸给包起来,一幅要去扔的样子,实际上出去就给装身上了,再进来林雨桐都收拾好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