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萧遥看着杜姑娘在湖水里载沉载浮,扬声叫道:“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躺在地上装香草的飞雪听到杜姑娘叫救命的声音,连忙抖着身体爬起来,可因为冻得狠了,动作僵硬,爬得特别慢。 萧遥喊完救命之后,见四周无人,俏脸更沉,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杜姑娘,肯定还有同谋,这是一定要让她死的节奏啊。 飞雪一边僵硬地爬起来一边叫:“姑娘,你别急,奴婢这就叫人救你。” 不远处带萧遥过来,却被萧遥一撞崴了脚的丫头见杜姑娘在水里,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忙尖声叫道:“救命啊,杜姑娘落水了……” 萧遥冷眼看着杜姑娘已经渐渐挣扎不动了,并没有动。 谁要她的命,她也会要谁的命。 杜姑娘这是咎由自取。 可是,心底里涌上一股救人的渴望。 那是原主的愿望。 萧遥有些烦躁,但还是走上前,从旁边的花架子上拆下一根长竹竿,伸向杜姑娘的所在地:“快抓着这根竹竿,我拉你上来。” 杜姑娘已经被冻得快支撑不住了,仅剩下一口气,见了竹竿,连忙伸出手,死死抓住。 萧遥把她拉回来,然后揪着她的衣服把她拉到岸边。 侧头一看,见发着抖的飞雪拿着棉袄往她自己身上披,顾不上地上的杜姑娘,只得解下自己的厚披风,裹住杜姑娘,对飞雪道:“你还不快去叫人,想让你主子死么?” 又让崴了脚的丫头将棉袄脱下,给杜姑娘披上。 飞雪忙回头看了一眼发丝眉毛都结了冰渣的杜姑娘,恐惧地问:“我、我家姑娘如何了?她是不是死了?”一边问,一边红着眼睛流下泪来。 萧遥违背心意救下杜姑娘,心里很是不痛快,又见这丫头还啰里啰嗦,当下斥道:“快去叫人!” 这时不远处传来香草焦急的叫声:“姑娘,姑娘,你在哪里?” 秀儿也叫:“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你在何处?” 萧遥见两人身后都跟着人,忙扬声叫道:“我在花架子这头,赶紧过来,杜姑娘落水了。” 杜姑娘是当家大太太的的姨甥女,与老太太也有亲戚关系,因此在府里地位挺重要,她一落水,全府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作为在场的当事人,萧遥面对三堂会审。 除了老太爷、大老爷二老爷等因为都是女眷需要避开,府里的女眷以及韩半阙都来了,济济一堂。 已经换过一身干净衣服的飞雪跪在地上,指证萧遥:“我们姑娘,是被大少奶奶推进湖里的。” 大太太冷冷地看着萧遥:“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萧遥感觉到了压抑以及恐惧,还有不自信,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的潜意识——跛脚的姑娘嫁进豪门,心里总有几分犯怵的,再被冷暴力一番,这犯怵就更严重了。 她压下心里头那些胆怯与恐惧,扫了韩家众人,见所有人都冷眼看着自己,便道:“我为什么要推她进湖里,又反过来救她?我是嫌自己在府里的日子过得太好了么?” 飞雪忙叫道:“你是看到我之后,才愿意救我家姑娘的。” 萧遥道:“你那时浑身湿透,行动弛缓,若我有心要杀你家姑娘,一棍子打晕了你,把你也扔湖里,岂不是干脆利落?” 韩半阙问崴了脚的丫头:“你说,是怎么回事?” 那丫头心里似乎已经想好怎么回答了,闻言马上说道:“奴婢带大少奶奶到湖边,杜姑娘许是看到飞雪姐姐倒在地上,也出现在湖边,大少奶奶看见,便把杜姑娘推进湖里。” 萧遥知道,这丫头是见自己势单力薄,打算讨好大太太和杜姑娘,往死里指证自己,当下就要说话。 然而这时目光冷厉的大太太已然率先开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祸害了她最有出息的大儿子,又害自己的姨甥女,这女子,谁碰见了,简直倒了八辈子大霉! 二太太柔声道:“是啊,这丫头与你无冤无仇,总不会胡说八道罢。你快说说,为何要推杜丫头落水?”说到这里抿嘴笑了起来,“总不会是嫉妒杜丫头熬的汤比你熬的汤好喝罢?” 飞雪连忙道:“定是这般了。我们姑娘心疼老太太太太,每日亲自熬汤给老太太太太喝,得了赞扬,大少奶奶也要学,这几日经常熬汤,还送到大爷书房里。” 府里主子们都知道,杜姑娘熬的汤,都有韩半阙的份,再听到这话,不免怀疑,萧遥是嫉妒杜姑娘熬的汤得韩半阙喜欢,而她的不行,才推杜姑娘落水的——过去萧遥虽然没做过这么过分的事,可没少逮着杜姑娘喝飞醋,这府里都知道。 韩半阙听了这话,看向萧遥时,目光带着无尽的怒火与冷意。 他练过一些拳脚功夫,萧遥第一晚送汤时,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她去而复返,也因为这样,才特地让小厮把汤倒掉,好叫萧遥彻底死心。 如今想想,以她的性子,她还真有可能嫉妒杜表妹而下死手。 想到这里,韩半阙看向萧遥的目光,便显得格外厌恶。 这女子,身上没有任何优点。 因着黑心肠与糟糕的个性,就连那张脸,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萧遥见众人自行发挥,倒不急着澄清自己了,而是看了众人一眼,看出没有人信任自己,包括特地赶来的季姑娘,这才轻轻走向崴了脚的丫头:“你说,你亲眼看到我推杜姑娘下湖里的,那你说说,我是用哪只手怎么推杜姑娘的?” 崴脚丫头的目光飞快地闪烁了一下,说道:“你是用右手,站在杜姑娘身后,用力推杜姑娘下水的。” 萧遥点点头:“这么说,杜姑娘根本没看到我,就被我推下湖里了?” 崴脚丫头马上点头:“没错,你是趁着杜姑娘没看见你,直接站在杜姑娘身后推杜姑娘的。” 飞雪也忙点头:“没错,我看到的也是这般。” 香草大急,马上凶狠地瞪着两人:“你们胡说!信不信我打你们!” 萧遥拉住香草,笑了笑,看着那崴脚丫头不说话。 崴脚丫头被萧遥看得心里发毛,目光一下子闪烁了起来。 老太太、韩半阙见了,眉头都不可察地皱了皱。 萧遥这见崴脚丫头如此,这才移开目光,看向韩半阙:“如今湖边还有我和杜姑娘的鞋印,还请大爷派人去查看,看是我站在杜姑娘面前还是背后。” 她特地跟韩半阙说,是因为知道,韩半阙算得上是个君子,愿意追查真相。 大太太道:“当时丫头有许多,如何能保证脚印不曾乱?” 萧遥道:“因为我知道有人要陷害我,所以拿竹竿救杜姑娘时,特地绕开原先站的那处,后来香草和秀儿带着人来了,也不曾踩过那处。” 韩半阙听了,眸色幽深,站了起来,说道:“既如此,我便亲自走一趟。” 崴脚丫头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白,身体也微微发起抖来。 飞雪亦是如此。 萧遥看向那崴脚丫头,笑道:“若从实招来,你也无甚过错,若撒谎,我想后果你是知道的。” 崴脚丫头看看已经离开的韩半阙,又看向老太太、大太太和二太太,目光闪烁,最终还是咬牙道:“我并不曾撒谎,又怕什么呢!” 虽然大爷是个君子,可他都要休了大少奶奶了,定然不会帮大少奶奶说话。 而老太太、太太因着大爷不曾升官,恨极了大少奶奶,也绝不会帮大少奶奶的。 所以,她晓得如何站队! 这时二太太看向萧遥,柔声开口,声音里带着惋惜:“你呀,好好一个姑娘家,怎地如此行事?” 萧遥看向二太太:“都不曾有证据证明是我坐的,二太太何必急着扣帽子?” 府里能和杜姑娘合谋害她的,不可能是老太太和大太太,以两人的手段,根本不必做这些,而且两人也不可能让韩半阙丧妻影响名声,最有可能的人选,是二太太和季姑娘。 但季姑娘毕竟是个客人,且进府不是很久,在府里没什么人脉,做不到将人调开。 而二太太,将人从小湖边那一带调开就很容易了。 至于二太太的动机,萧遥暂时猜不到。 若要硬猜,就是二太太是想争夺府里的继承权。 因为原主一死,她可以散播韩半阙克妻的名声,避免让身份贵重的姑娘嫁进来,甚至使力让韩半阙娶杜姑娘,这么一来,韩半阙的妻族,就等于没有岳家支持了。 而二爷夫妇呢,今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府里却死了大少奶奶,兴许会被人说二少奶奶和府里八字不合。这么一来,二爷夫妇的名声也不大好听。 以后再使些手段,日积月累败坏大爷二爷的名声,二房还真有可能上位。 当然,这个动机其实很牵强。 二太太见萧遥反驳,便笑了笑:“瞎说,婶娘如何会扣帽子?一听到丫头指证你,婶娘心里就急呢。”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