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头皮发麻的推论-《彼岸青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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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黑暗中,她分明看到房间里有个什么东西反了一下光,那是一根银色的金属支架,上面挂着的两三瓶液体,背面墙边立着一口的大钟,在两扇沉重的雕花木门关上之前的那一刻,表盘和指针是扭曲的,仿佛要被门缝挤扁。
那个男孩生病了,这意味着,他的时间将被病魔一点点偷走。羽悠不禁杞人忧天地担心,那个叫作詹姆斯·米罗(JamsMiró)男孩是否还能坚持到比赛结束,完成自己的创作。
出来亚特兰蒂斯的欢迎晚宴,在开往阿布扎比的车上匆匆一晤,来阿布扎比这几天就再也见过他的踪影,事实上,她已经记不起那个男孩的样貌。
她努力回想,却只能勉强回忆起从车窗玻璃反光中看见的那双眼睛,忧郁的,阴沉的,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玻璃的反光、扭曲变形的钟表、输液瓶、阴郁的眼睛、颠倒的世界、双倍的童年记忆、催眠、妈妈的目光、成人退行……大量的信息碎片瞬间令羽悠感到天旋地转,忽然间,她觉得自己正在混淆真实与虚幻之间的那条分界。
为什么自己眼中的时间竟是扭曲的?为什么她总是看不清爸爸的面庞?为什么妈妈将自己流放到孤岛?
那些本该像溪水一样流淌在她十七年人生中的童年时光,原来是一部被拙略剪辑过的电影。
羽悠冲进房门,打开大厅所有的灯,她明白,如果此时此刻,不把自己心里所有的情绪倾斜在画质上,今晚,她很可能就疯了。她拿起画架抽屉中的炭条,开始在画布上勾勒涂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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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感恩节假期,义廷借口要准备ACT考试,又赖在了西蒙教练家不走,辰辰猜想,准备考试还在其次,主要原因是文瑾住在詹妮弗家,他只是想和文瑾多些时间相处罢了。
辰辰也没有像往年那样去斯蒂文家,这倒不是因为,去年的学生会主席之争,伤害了他们之间两年同寝室友的深厚情谊。相反,辰辰就任学生会主席后,斯蒂文一直全力配合他的工作,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两人一边忙着大学申请,一边着手整顿学校的制度、规范对学校各个社团的管理、还对餐厅和图书馆做出了相应的改革。
感恩节前的两周,亚当斯夫人就给妈妈及他本人写了邮件,盛情邀请他和义廷再度来家里一起度过假期,然而,辰辰还是婉转礼貌地推辞了,听斯蒂文说,就为了这件事,任性的小米兰达还在家里哭了鼻子。
不过,辰辰作出这样的决定,也确实有他自己的原因。
最近半年,辰辰爸爸江致远在哥伦比亚大学做一个为期三个月的研究项目,从小到大,都是妈妈负责他的学习生活,爸爸一直专注于学术研究,他和爸爸的交流本来就不多,出了国之后,不再父母身边,爸爸又不像妈妈那样,随时都给他发微信,和爸爸交流的机会就更少了。
不过,他心里知道,在这个妈妈几乎一手遮天的家里,爸爸还是一直默默关心支持着他,正是因为爸爸当初的眼光,他才得意在高中阶段出国留学,后来,也是爸爸不畏*为他争取权益,他才有机会竞选学生会主席,并当上了划船队队长。
他一直都在爸爸充满父爱的默默注视里长大,这次爸爸来美国了,他也希望能多陪伴老爸,有时间多和他谈谈未来,谈谈人生。
尽管是假期,爸爸白天仍十分繁忙,辰辰就在爸爸租住的公寓里看书、学习,闷了也会去街头逛逛书店,或是参观博物馆。
爸爸一闲下来,就会带他去唐人街吃各种中餐,还会带他一起去看演出,父子俩难得的相处时光竟然也是意想不到的轻松快乐。
整个假期,辰辰脑子里萦绕不去的,仍然是羽悠参加复赛的那幅画,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个沉静寡言的女孩到底想借助那幅画表达什么意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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