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跟我来!”一听真有人落水,王满银哪敢有丝毫耽搁。 他冲屋内的兰花交代一声,就带着人趟过深沟,朝东山峁方向狂奔。 路上,王满银从这些人口中总算知道事情始末。 大庄河村这段时间忙着种秋庄稼,所以小麦并未全部打场,而是先弄了一部分交公粮,剩余暂时堆在麦场上,让人值夜看守。 昨天晚上突降暴雨,守夜人躲在麦秸垛下睡觉。 这处麦场位于村边一处平地上,按理说就算有暴雨山洪也没事。 偏偏今年赵建海调到大庄河村驻队。这人是个闲不住的,刚到大庄河村没几天,便在社员大会上宣布了自己酝酿已久的宏伟计划:修建一座中型水库。 会上,赵建海说的慷慨激昂:“等修建完成后,既可以给大庄河村增加几百亩川地,干旱时还能够灌溉农田。” 不过他到底怕争水闹出矛盾,没敢直接在东拉河主流上修建,而是选择一条支流小河沟。 开工前,赵建海也没有请水利专家现场考察,直接大手一挥做了决定。 他口才还是很好的,描述的蓝图成功将大庄河村支书马兴旺说动……对方开始还以为罐子村淤地坝就由赵建海主持的,所以全力支持。 从开春到现在,大庄河村社员们几乎没有闲过。除了种庄稼外,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忙着淤地坝,争取早日把小河沟变成米粮川。 为加快进度,赵建海还搞了个“夜战基建突击队”。白天让社员们溜溜的干一天,晚上继续挑灯夜战,而且喊出口号“大干苦干加夜干,争取半年山河变”。 就因为这个,他惹怒大庄河村的知青们,被偷偷在窑洞门口放了木板钉子。 赵建海回屋睡觉时,一脚踩上,最后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 再次回村,他才有所收敛。 另外大庄河村的土坝已经开修,自然不能半途而废,马兴旺只能支持赵建海继续干下去。 村里上百号劳力忙乎几个月,总算把土坝修好大半……却没想到昨天晚上突降暴雨。 土坝修建之处,根本没找水利专家设计,自然存在诸多问题。 天快亮时,土坝直接被冲垮。 而村里麦场就位于土坝下方不远处。熟睡中的看场社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直接被汹涌的洪水冲入河沟当中。 不幸中的万幸,麦秸垛也随着冲了下来。 这人趴在麦秸垛上,漂过村子附近时大喊大叫,终于将几个社员惊动。 随即,大家便想着各种方法打捞。 可惜麦秸垛冲入东拉河主河道后,一路越漂越远。众人几次尝试都没有成功,只能跟着朝下游跑。 刚才跑进罐子村中那人,正是大庄河村支书马兴旺。 听完社员们的讲述,王满银直在心里无语:到底是赵建海,啥时候都不会消停呀。 不过眼下救人要紧,没时间想其他东西。 王满银带着几人跑到河边,远远看到一群人冲着河水中指指点点。 昨晚这场暴雨不小,往日不过两三米宽的东拉河,现在水面再次达到了二三十米。 河中心地带,一个麦秸垛浮浮沉沉,缓缓朝下游流动着。上边还有人不断挥手,哭着大喊救命。 岸边围观的一个碎娃见王满银出现,赶忙开口道:“满银叔,快看,有人从上边冲下来了!” 随即,周围人纷纷扭头出声。 “满银,咱们要救人……” “对,赶紧想个法子,” 王满银随口回答着:“是大河庄村社员被冲到水里了,他们就是过来救人的……” 说着话,他凝神朝河中心看去。 在黄土高原上,麦秸一般不会当柴禾烧,而是作为干草料存储喂牲口。 所以生产队里很重视,都会找老把式堆砌麦秸垛。整个过程需要一层层交叉铺设,不断用木杈敲打压实。 这样的麦秸垛堆好后特别瓷实,用很大力气才能扯出麦秸,甚至下大雨里边都无法淋湿霉变。 正因如此,那个社员才可以趴在上边坚持这么久。 不过随着被洪水冲刷,早晚麦秸垛会散架。越耽搁下去越危险,必须尽快想办法把对方救上岸。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