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在永安二年的暮春,上京城爆出了一件引人注目的大热闹——为了争夺皇后娘家的名分,林家和顾家打起了官司,两家都去京兆衙门状告对方,都认为对方违逆人伦,不配当皇后的娘家。 这种案子,北安数百年的历史上都从未见过,既涉及到皇室宫闱秘事,又牵扯到父母人伦,还伴随着令所有人都倍感兴趣的家长里短、阴差阳错,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几乎所有北安人的目光。 上京城不论贵贱,都盯上了新上任不久的京兆尹陆启大人,不知道这位陆大人是个什么做派,有没有胆量接下这样通天的案子。 没过多久,京兆衙门就贴出了告示。 陆大人十分坦荡,公告天下,他已经接下双方的状纸,接下来就会派人去各方调查,以备判决之需。 如果谁知道关于这两家与皇后之间的关系,有确凿证据的话,可以到京兆衙门提交,陆大人验证真假之后,自有相应赏赐。 这番公告恰如火上浇油,将这个原本就充满了狗血意味的案子影响迅速向着整个北安天下各地扩散而去。 不少好事之人纷纷将这个消息往各地传播,甚至还有些吃饱了没事做的专门跑去顾家当初的小镇上宣扬,鼓动那些认识顾家和顾昭的邻居,来上京城中作证看热闹。 “什么?这个京兆尹叫什么名字,行事竟然如此荒唐!” 张婉原本是笃定自己会赢的,可是等了这么多天,却始终没有见到宫中传旨,宣她入宫觐见,心中也隐隐开始发虚。 顾昭这种古怪悖逆的性格,能跟亲爹翻脸断绝关系,能带着人去抄礼国公府,要是真的把她当成陌路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只是没想到,顾昭行事乖张,这上京城的官员似乎也跟着变得奇怪了——哪有京兆尹如此处理这种大案的?两边状纸都接下来,不给任何暗示,就仿佛真的要秉公处置,完全没有任何领会上意的举动。 而且事涉皇后身世,不应该是秘密审问,以防有什么有损皇后形象和名誉的细节暴露出来吗?怎么这京兆尹却反其道而行之,竟然推波助澜,公告天下,似乎生怕知道的人不够多一样? 张婉心中开始发慌,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滋长。 她在房间里咆哮起来,把两个刚刚跟她没几天的丫环吓得脸色发白,一句话也不敢说。 “将军在不在家?”张婉问丫环。 丫环摇了摇头“将军这些天,每日都回来很晚。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回来呢。” 张婉气哼哼地骂道“哪里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当我不知道吗?他不就是故意躲着我吗?” “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个女儿,女儿破家灭门,生个儿子吧,儿子不贴心,把老娘当成虎豹一般躲着!” 张婉抱怨着,起身换上了外出的大衣裳,要往前院去找林君庭,顺带还叫上了一群族人。 前院的管家很是无奈“老夫人,老爷今天出去时候交代过,这些日子兵马司事务繁忙,他晚上回不来吃饭,您就是在这里等着,也是没有改变啊。” 张婉坐在正堂主位,一脸蛮横“那就派人去请他回来!就说我今日有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和他商议出个结果,要不然说不定林家又要经受一次灭门之危了!” 旁边的几个族人都已经听张婉讲过了事情的原委,他们也是族人当中最热衷于功名富贵的。 要是张婉不能被皇后承认为母亲,他们林家也就不能成为皇后的母族,那泼天富贵就只能擦身而过,这怎么能受得了! 于是一群族人也跟着七嘴八舌,纷纷数落管家,让他赶快派人去找林君庭回来。 管家满头大汗,在张婉这个老夫人的威胁之下,只能从命,派人去五成兵马司告知林君庭。 过了半个时辰,林君庭骑着马回来了。 他一进门,族人们就连忙迎了上去,这个叫着侄子,那个叫着兄弟,一副没有林君庭,天就要塌了的模样。 林君庭脸色有些冷,却还是向他们点了点头,去跟张婉行礼“母亲有什么急事,这么赶着催我回来?” 张婉把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你看看,这京兆尹是怎么做事的!他这样做,可有一点把你放在眼里?明明我才是娘娘的生母,那顾家不过是偷窃婴儿、意图不轨的贼人,可是他却把我林家与顾家相提并论,还要公开升堂询问,他安的是什么心?” “你快些去找那个京兆尹,让他秉公断案,分清楚是非对错,要不然你就去找顾昭,告他一状!” 林君庭其实已经有了预料,只是听到张婉的态度后,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母亲,我早就跟你说了,父亲当初是亲自手写了断绝书,娘娘与林家早无关系,你当初对娘娘也不慈爱,想来也谈不上什么母女之情,何必非要凑上去呢?”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