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慧旷和尚坐下来念了一声佛号,又道:“老僧不饮酒。” 又收回酒壶,李泰给李政藻倒上,“本以为要来年开春才能见到这银钱,没想到现在就送来了。” 已经是深冬十二月,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十数天,慧旷和尚笑道:“本是为世人来买造纸术,趁早为好。” 李泰皱眉道:“本王以为你们会说以免夜长梦多。” 与这个和尚相比,李政藻很喜欢酒水,他看着清澈的酒水,灌下一口。 酒水入喉如火烧,从脖子红到了脸颊,鼻孔透着直冲而上的酒气,酒劲直上脑门。 “好酒!”他拍案道。 李泰又给他倒上,“这是我们最近酿出来的酒。” 慧旷和尚小声道:“政藻,我等是来买骊山造纸术的,切不能因为这点酒水,误了事情。” 李政藻摆手道:“就这么三两碗酒水老夫醉不了。” 说着话他又喝下一口。 看魏王与上官仪却没有碰整个酒水,慧旷的神色又多了几分担忧,他站起身行礼道:“既然我等已经拿出了订钱,魏王殿下可否拿出造纸术,让我等一观?” 闻言,李泰从一旁的侍卫手里拿出一卷纸,纸张在桌案上铺开,一幅幅图入眼。 “这是骊山造纸术的部分营造所要的图,你们只是付了订钱,若你们可以拿出后续的两百万贯,我们便将全部的图纸交给你们。” 慧旷和尚仔细看着图,深怕漏下图中的细节。 李政藻定睛看着,目光也在盯着图纸中的细节。 按照姐夫的要求,将其他零散的图纸全部画在一张大纸上,这俩人都来自不同势力,他们不见得有多么地同心同德,只给一张的道理也很简单,就是让他们争夺。 这图纸很复杂,复杂到自己花了半月时间才画好,他们想要临摹下来,没有骊山特制的尺子与圆规更难画下来。 除了这些还要有图中三视图的理解能力。 没有足够的知识,他们光有图纸也没用。 更别说营造了,没有骊山的特有的尺子与工具,想要造出来也很费事,这是经过几次改进之后的造纸流水线。 至于纸浆的配方没有写在纸上,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们。 只是在眼前三人的目光都在图纸上,却见上官仪将一包东西塞入了李政藻的包裹中。 李泰目光瞥见了没有说出口,也讶异于上官仪当下的举动。 想到他与李政藻以前有恩怨,便也当作没看到。 慧旷和尚除了是个佛门中人,也是一个博学的人,这人看着图纸暗暗叹道:“老僧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图纸,骊山造物名不虚传。” 李政藻收回目光没有讲话。 “听说骊山县侯用温泉地,在琉璃顶下种出了寒冬时节的绿菜,不过此等夺天时,改地利……” 慧旷和尚又念一声佛号,他正色道:“历朝历代以来夺天地造化者不得善终,骊山县侯夺天时,改地利,逆天行事势必有报应。” 李泰嘴角一抽,要不是在骊山这么久,与姐夫有一样的立场,说不定真被整个老和尚给蒙过去了。 “老僧以为,县侯应当拆去琉璃顶,改了温泉地,便在骊山上建设寺庙,才能了却此等业障。” 李泰笑道:“你个老和尚无非就是想让本王的姐夫也入佛门,不用想了,姐夫已自立山门,骊山学派将来一定会享誉中原的。” “哦?”慧旷和尚来了兴致,“敢问骊山学派就是夺天地造化,为满足一己私欲吗?” 老和尚说话时总是站在一种对错观之外的角度,这种说话方式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李泰一边给李政藻倒着酒水,言道:“难道天时给世间干旱洪水,人就活该要饿死,淹死,渴死?” 慧旷双手合掌,他闭着眼低声念诵了一段经文,眼还未睁开又道:“魏王殿下,是被什么蛊惑了心神?何出此等言语,若天要让世人死,会有佛的慈悲降临人间,就算是死了,也是去另一片天地。” “老僧圆寂之后,自会去见佛,讲述此生的功德,而骊山县侯若执迷不悟,就算是死后也会受尽苦难,他生前的享受只是刹那的云烟,死后要承受的酷刑,却是永无止境。”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