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章 七月初三宜订盟-《大华恩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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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的人越多,自然说明矿藏越大,于他们而言,矿藏自然是越大越好。

    “如此,妙极!”陈近北双掌前后相抵,大笑道。

    要谋此大事,为难之处有四:筹钱、集粮、买兵、炼器。

    其中,首难便是炼器。

    为防止民变,各国朝廷都对生铁矿脉管制极严,要想大量打造兵器,难如登天。是以,历来民变极少功成,反倒是军队叛乱事成者众。

    有钱便能集粮,便能招兵买马,眼下有了这个可炼兵器的矿场,事已具可成之期。

    二人相视数息,似乎皆能看到对方眼里燃烧的熊熊火焰。

    “此事需耗费多少银钱,陈家一力承担便是。”陈近北正色谓徐啸钰道。

    陈家有钱,有的是钱。然,这些钱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陈近北愿意不计较得失助徐家开矿,因的便是陈家历代非族长不传的祖训。

    灭大华,复祖姓。

    陈家富可敌国不假,大华式微也不假,然,陈家要想谋此大事,仍不异于蚍蜉撼树。

    陈、徐两家交好,陈近北做上家主之位后便得知了徐啸钰所谋之事,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相助。

    他并不知道何以徐啸钰会如此偏执于此事,也从未问过缘由。但他深知,二人乃是茫茫世间的同道人。

    是了,此间当还有一个安乌俞,三人乃是至交。

    三人一直守着一个默契,那便是相互之间绝不查究对方底细,也从不过问缘由始末,这既是保人,又何尝不是一种自保?

    “一百二十万两。”

    徐啸钰并未多思,一口便答了出来,显然事先已经过详细计量。

    世人皆以为,徐家乃武林中的百年世家,不只武学底蕴深厚,家底想来也极其殷实的。

    实则,百年来徐家虽积攒了不菲的家资,却远不足支撑他们这些年来的豪气。这大笔花出去的钱,多半都是通兑钱庄的银钱。

    以往每次都是几万两、几万两的借支,最多一次也不过十五万两,而今日,徐啸钰一开口便是要一百二十万两!

    陈近北轻轻点了点头,低下头思索,又拿起茶杯嘬了一口茶,仰头重重呼了一口气。

    徐啸钰一直努眼看着他,并未开口询问、催促。

    “我给你两百万两。”陈近北放下茶杯,一脸正色道。

    ...  ...

    府卫是在灵堂上找到夏承焕的。

    夏牧仁的葬仪早已办完,颐王府的灵堂却还没有撤去。每日早、中、晚,夏承焕都会到此,为亡父守灵。

    “父王,我该如何才能带着王府,带着母亲、弟弟、妹妹走出眼下困顿?”

    这句话,夏承焕已不知在夏牧仁灵位前问了几百次。

    “世子,承炫世子求见,现下...  ...他直接便进了府来,我们拦不住,现下应当正在偏厅候着了。”府卫战战兢兢报道。

    按大户人家的待客规矩,客人造访之前应当先送上拜帖,以便主家安排时间。

    若事先未送过拜帖,则客人必先在府外暂候,待主家应允,方得入府。

    府卫让夏承炫直接进了偏厅,显然已是坏了王府上的规矩。

    “夏承炫?”

    听了这三个字,夏承焕霍然起身,快步行到府卫身旁,抽出了他腰间的佩刀。

    原以为是世子爷气极,要拿自己开刀,吓得浑身哆嗦,立马跪伏在地。没想到,夏承焕提着刀,直往偏厅奔去,留下一脸懵懂、诧异,跪在地上不明所以的报信府卫。

    “嘭!”夏承焕上来便是一脚,把背身站在厅上的夏承炫狠狠踢倒在地。

    不待他起身,又是一脚踢在了他胸前,把他整个儿踢番。

    “若不是颌王府的人一路拖住了神哨营,父王何至于遇害?”

    夏承焕越想越气,整个人近乎癫狂了起来。

    见夏承炫刚挣扎着站起身,夏承焕又是蓄力一掌,狠狠拍在他脸上,扇得他满口鼻都是鲜血。

    所谓穷文富武,皇家子弟,没有不修武的。夏承焕已二十八岁,练武二十年,身手自然不弱。这两脚一掌皆是力无保留,已把夏承炫打得脏腑翻滚,耳鸣目眩。

    “若不是你派人一路捣鬼,神哨营早就赶到坪上原了,我父王何至于被贼人害了!”

    夏承焕怒不可竭地嘶吼着,眉脸已经气得扭曲。言毕,双手握紧刀柄,照着夏承炫的脖子砍了过去。

    刀刃距他肤皮不足两寸时,终于又停了下来。

    夏承焕重重喘着粗气,目眦尽裂,犹如恶鬼。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仿似有几百个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蛊惑。他握刀的双手也一直微微晃着,似乎有几百个亡灵在推着刀刃朝夏承炫的脖颈砍去。

    夏承焕用刀面压着夏承炫的肩膀,已在他的颈上割出了数道口子,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袍领。

    饶是如此,他仍是直挺挺地站着,双眼紧努,脸不变色。

    自始自终,他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甚是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他清楚记得自己此行所为何事:请罪、定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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