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仙君。”-《无情道大佬总觉得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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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睥了眼苏婳婳,那眼神淡漠得倒像是再瞧一个香炉子,闻言,轻敛了眉,想来是知晓苏婳婳翻不出什么花样,随即负手朝苏婳婳迈了一步。

    只一步,苏婳婳微垂了眼眸,鼻尖轻嗅,蓦得,整个身子都好像泄了气一般,可略略一动,那灼烧之感又在提醒她,如今她是面前之人的阶下囚。

    这位道法深不可测、动动手指便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碾死她之人,就是段九龄。

    她不会认错,如今靠的近了,苏婳婳能闻见他身上的味道与段九龄的一模一样。

    还有那温煦菁纯的魂肉的味道,就是段九龄。

    便在知晓面前之人就是段九龄的一瞬,苏婳婳鼻尖瞬然一红,喉间滚动,眸间倏地便续了泪,遂扯开苍白的唇笑了笑。

    是在笑她自己,她早该想到的,区区一个凡人,何以能有那样不似寻常的提修为的血,何以能有那样温煦的魂肉,何以那样贯通风水,何以三言两语便知晓如何击破五尾狐狸。

    她还以为他遭了不测,为着寻他的尸骨还自不量力得去寻精怪们打架,想寻缚魂灯来替他重聚魂肉。

    他道法那样高深,比之先头那个天支的洞虚长老更甚千百倍,哪里需要她胡乱出头。

    蓦然间,巨大的委屈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朝她压来,她有些莫名,不知为何会有委屈,可她眼下就是忍不住想落泪,先头那错骨之痛都不曾想哭,下一刻,泪水便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可是,他好像不记得她了……

    苏婳婳微微掀起眼帘,眼里已没了惊喜,只是怔然得望着面前之人,她不知晓为什么他不记得她了,那这半月来积蓄的满腔的委屈也因着面前之人的肃然让苏婳婳不知如何开口。

    因着他如今的模样,瞧她就像是在瞧陌生人,不,更像是在瞧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妄图以妖身潜入上界衍天宗盗取缚魂灯的一只蝼蚁。

    她那些原可以哭天抹泪去诉说的委屈,忽然之间便说不出口了。

    原她二人也不过是因着她的诓骗而有了后头荒诞的事,眼下他是上界威风凛凛的大能,她如何还有脸面去提起。

    如何能将那区区几日的事情当做正经事情说与他听,那后头为着寻他而与旁的妖物打架的事情便更说不出口了,他本就无事,哪里需要她多管闲事自己给自己加了那样多的戏。

    如今陆舟子也不在了,这些事情她皆无人可说。

    可,许是因着身上的碎骨之痛,又或许因着这几日的疲累颓然,如今这些无法言说的事情就像是一座巨石压在她的心窍上,压得她直喘不上气,而后便汇入眼眶中,化作了不知所谓的泪珠子,掉了下来……

    “是,我想要缚魂灯!”

    苏婳婳忽然便恫哭起来,没有惧意,没有惊慌失措,只是毫无收敛得肆意落着泪,那模样,倒像是幼时好不容易讨要到手的糖葫芦连一口都不曾吃上便掉在了地上,落了灰尘,掸不走,抹不去,直哭得眼泪鼻涕混在了一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直哭得江逾白眉间轻蹙,不明所以。

    可江逾白的不明所以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下一刻轻敛的眉间便松开了,取而代之的是眸中一缕一闪而过的不耐。

    他想的没有错,面前这个不自量力的妖物就是为偷缚魂灯而来,缚魂灯于七煌冢的长缨来说,的确是能助他修炼的好东西。

    既问明白了为何潜入衍天宗,江逾白便也无多耐心与妖物纠缠。

    面色一凛,修劲的指节微微晃动,化出一个骤亮的金印,下一瞬,便直朝苏婳婳袭去。

    用了三成力,这便没想着让眼前的妖物活了。

    苏婳婳原还在抽泣着,直哭得脑仁都在一抽一抽得疼,可下一瞬便怔住了,面前之人道术如何强大她是见识过的,眼下那直接朝她袭来的金印里头沁了几分灵力她亦是能感受到的,分明是要她魂飞魄散,苏婳婳一时不及应,只是张口结舌的模样,茫然又惊恐。

    在发现面前之人是段九龄之时,苏婳婳自问是委屈多些,万万不曾想到他竟真的要杀她,可旁的,她便来不及想了,太快了。

    电火间,金印便已至她跟前,苏婳婳下意识缩着脑袋别过头,双目紧阖,那濒死的恐惧瞬间蓄满了胸腔。

    可下一刻,苏婳婳不曾迎来想象中的魂飞魄散之痛,霸道的术法连带着将她的衣衫都乍起,那横乱的乌发也胡乱飘着,可那金印落在她身上,她竟也陡生了一层浅色的金印,随即与之融为一体,消散了……

    苏婳婳后知后觉得睁开眼,眸中愕然,她竟将那灵力强劲的金印给……消融了?

    比苏婳婳更诧异的,便是江逾白了。

    方才那道术法,就是不曾想着让眼前这个妖物活,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莫说是这只修为浅薄的妖物,便是修了百年的也必然扛不住,可面前之人竟毫发无伤……

    他杀不了她?

    江逾白沉眉,在苏婳婳惊恐的眸光中复向前近了一步,食指与无名指微拢,又化了一道银白的术法朝她的灵檀凌空探去。

    须臾间,修劲的指节微动,江逾白撤回术法,眼眸轻抬,寒凉的视线落在了苏婳婳轻颤着的惨白妖冶的面颊之上,唇口轻启,“你身上为何会有我的血。”

    苏婳婳怔了一瞬,因着害怕身子微微颤栗着,听见江逾白的问话,强自敛了气息,轻颤道。

    “是……是你给我的……”

    她不曾说谎,确实是他自己给她的。

    可江逾白不过是轻睥了她一眼,眸色沉沉,分明不信。

    正这时,水牢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不多时,有修士立身在外头作揖行礼,“仙君,洞虚长老有事求见。”

    江逾白默了默,未几,朝苏婳婳睨道,“你既不肯说,便罢了。”

    言讫,朝身后轻甩了宽大的衣袍,丢下苏婳婳一个人在水牢中,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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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苏婳婳的身子终是松怔开了,却不过一瞬,手腕微微挪动了位子,便又灼烧之痛朝她袭来。

    苏婳婳一声婴咛,再不敢乱动。

    脑中回响着方才那个修士口中所唤的“仙君。”

    心下略一回转,上界唯一能被称之为仙君之人,只有唯一将道法修至大成末期的大能,江逾白。

    苏婳婳还在沉静再方才江逾白要杀她的后怕中,他不是不记前尘的段九龄,是能轻易用尾指碾死她的上界逾白仙君。

    饶是眼下因着她饮过他的血,让他一时杀不了她,可他分明还是能让她痛不欲生,比如眼下……

    等等,苏婳婳蓦得反应过来,她不曾魂飞魄散,江逾白杀不了她!

    也就是说,江逾白顶多是能用术法折磨她,让她有切肤之痛,却要不了她的命!

    骤然回过神,苏婳婳吸了吸鼻子,心下百转千回,不管如何说,江逾白如今记不得她便算了,横竖她凭白饮了好几盏上界大能的血,这波她不亏。

    眼下江逾白既好好地活着,她便能专心夺了缚魂灯去救陆舟子,那缚魂灯也定然是在江逾白手中,毕竟上界再无人能比他道法更甚的了。

    可这她如今自身难保,要如何夺缚魂灯呢。

    若是陆舟子在,定然又要感慨他家姑奶奶的心思回转之快,前头还为着诸多委屈恫哭不已,眼下已然能权衡利弊运筹帷幄了。

    苏婳婳多情,惯会见色起意,却不易动情,重义,却偏不重情。

    方才那因着委屈而哭天抹泪的劲去了,如今就陡剩轻重权衡。

    良久,苏婳婳心弦一拨,计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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