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夏星辰不喜欢自己。 这种认知在清醒的江朔脑海中,是断然不可能存在的。 小孩那么爱他。 是夏星辰义无反顾地扑了上来,永远笑着望向他,一声一声的“哥哥”甜腻地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会撒娇的小朋友。 而他所有娇气可爱的一面全都只为江朔一个人展现。 这样的夏星辰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他分明爱惨了自己。 所以江朔有恃无恐,所以江先生认为星星永远不可能离得开他。 没有宠物愿意离开主人,被驯化成功的猫会失去野性,再着急的兔子也不应该反咬喂食者。 可现在的江朔连自己是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 他接受易感期的自己,却仍旧不免会觉得那样的江朔很是脆弱幼稚。 那时候的Alpha完全没有思考能力,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伴侣。 而伴侣在身边就能给予他极大的安全感。 被人宠着的小孩是决计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抛弃的。 星星宠他还来不及,星星才舍不得不要他。 …… 无论是什么样的江朔,他都能将夏星辰的离开当做一场假象,甚至是一场噩梦或者无关痛痒的午后浅眠望见的虚影——对大狗勾来说,这肯定是噩梦;可对江总来说呢? 夏星辰是他什么人? 是他睡了三年的枕边人? 投资战队的摇钱树? 还是死水一般的人生里猝然闯进来的一只衔着玫瑰花要送给他的兔子? 江朔怎么会知道,他甚至不会花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他是想过要长久在一起的,可是被夏星辰拒绝了不是吗? 但要真问他“长久”意味着什么,江朔又不一定答得出来了。 他只知道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夏星辰会先离开。 可是现在的江朔两者都不是。 他分明觉得自己能控制住自己,可那根绷住的弦不知道在哪。 他看不见也抓不住,好似随时就会彻底失控一样,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为什么坚持了这么久。 没有Alpha能在进入易感期之后还保持理智,江朔以前或许能,可现在呢? 他分明坚持了很久,是为什么? Omega的味道充斥了房间,很淡却不可忽视。 那像是什么催化剂,被人投入这间空荡的房间宛如一粒石子扔进了看似平静的水面。 再不制止一定会沉入河底弥漫整条河。 腮处隐隐作痛,好像是增生出来的犬齿划破了柔软的口腔内部,血的味道顺着喉管往下,江朔才在一瞬间找回神来。 他仍然紧紧盯着那只Omega的后脖,五感在易感期被放大了,他能清晰地看见浅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中血液流动,他忍不住想要咬上去。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强行停了下来。 没有人制止他,只不过是那个不愿意承认的江朔突然急切地提醒了一句:“星星会不开心!” 江朔茫然地抬头张望,笼子里的野兽疑惑自己身处何方,又听见了谁的声音。 但他分明知道那是自己的。 他也分明知道夏星辰不喜欢见血。 如果真的要有血,那也只能是他们俩的。 他们合该抵死交缠在世上,犬齿利爪渗进皮肤,血液流进喉管漫上指节,他们合该一辈子不死不休地纠缠。 谁想丢下谁都是愚蠢的想法。 江朔突然想起了自己为什么坚持。 ——他在等夏星辰来救他。 没有人规定Alpha一定要坚强,但至少不该让别人看见脆弱的模样。 周围人太多了,他不可以失控。 一旦自己彻底进入易感期,会做出什么、会有什么后果,都是未知,而未知往往又意味着不可控。 这是一个死循环,江朔不喜欢不可控的事情或动物。 所以他必须等到夏星辰。 伴侣不在身边,他怎么敢一个人进入易感期呢? 被人观赏也无所谓,被关起来也可以接受,唯独伴侣不在不可以。 他坚持了这么久,其实是为了等夏星辰救他。 可他惹星星生气了,星星不愿意救自己。 …… 江朔缓缓后退,Omega进了他的领地,不被杀死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澎湃的信息素瞬时蔓延在空气里,白安脸色大变,仓皇退出来,不自觉地伸手捂住腺体本该存在的位置,瞪着一双眼睛惨白地盯向室内。 江震山皱起眉头走到窗前,不悦地望向江朔眼睛:“你在发什么疯?” 房间里早就不是刚开始那样干净整洁,它被江朔弄得一团糟。 此时江朔站在没有窗的屋子里,缓步走回最开始的地方,弯腰扶起躺椅和铁架,唯一可惜的是药液袋里的液体已经流光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