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中毒(下)-《这个书生有点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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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股浓烈的腐木之味从屏风后散发出来。片刻之后,又传出了一阵喃喃细语之音。

    赵公公转屏风上前,将一个小碗放在了桌上,里面是大半碗黑血,正是从小皇帝身上放出的毒血。

    赵公公也是面有喜色,知道小皇帝已无大碍。

    何文轩一瞧,心中也是大定。

    赵公公上前将针盒递还给陈安晏,和声道:“此次多亏公子出手,我等感激不尽。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勿怪。”

    陈安晏起身道:“大人言重了,我也不过是为了自证清白。”

    赵公公点了点头道:“你能出手相救,想必并非凶手,你二人可回了。”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可留下家址,来日我必登门道谢。”

    “不可!”杨雄急道,“他们…”

    “确实不可!”不待杨雄说完,陈安晏出言打断。

    赵公公看着陈安晏奇道:“你却是为何说不可?”

    陈安晏摊了摊手:“真凶未寻,自然不可!”

    何文轩笑道:“公子请放心,我已吩咐衙差调查,想必不用多久,定能寻获可疑之人!”

    话音刚落,门外侍卫前来通传说是请的大夫到了。

    跟着进来一位年纪约五六十岁的老者,身高大概六尺五。花白的头发很随意的束着,一身素色衣衫。背部微驼,一双手背在身后,浑身散发着一股药材味道。

    何文轩瞧见这位老者,脸色有些古怪,上前道:“薛神医,没想到他们竟把您给请来了。”

    来人正是杭州名医薛启堂。这薛启堂出生于一个医药世家,有先祖曾在京中太医院任职。可惜后代不争气,几代后人靠着吃老本来到了杭州城开了家药铺,直到薛启堂的出生又让薛家看到了希望。

    与别的小孩整日贪玩不同,薛启堂自小就对家中药铺里的各味药材很感兴趣。五岁便能凭着嗅觉辨别药材,家中长辈见了都啧啧称奇。于是在平时教其读书写字之余,也将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各种医书拿来给他翻阅。

    到了十岁的时候,已经可以坐堂问诊。起初薛启堂每次诊断之后,一旁的长辈都会再次复诊。数次之后,大家发现他几乎每次都能断个八九不离十,甚少出错。于是这小神医之名也越传越远。直至后来,整个杭州城都知道薛家有个十岁的小神医。

    数十年后,名声更胜。也娶了一房妻子,正待大家都认为薛启堂能同先祖一样,进太医院、光宗耀祖的时候,他的妻子生了一场病。说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感染了风寒再加上有些劳累便病倒了。薛启堂在为其诊治之后也知晓其实并无大碍,便在自家药铺抓了副驱寒进补的药。谁想不知是因为劳累还是粗心的缘故,有一味药竟然抓错了。致其妻子久病不愈,最后是撒手人寰。

    薛启堂起初也没弄明白为何一场小病就要了妻子的命,到最后收拾药罐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却已是为时晚矣。

    这场变故让薛启堂悲痛欲绝。因为前些年小神医的成名让杭州府其他几家药铺十分眼热,眼见着薛家药铺门庭若市,自家的却是门可罗雀也无可奈何。

    如今薛家遭了这场变故,这几家药铺掌柜也是拿此事添油加醋大肆宣传,对薛启堂出言挤兑。自此薛启堂也是有些心灰意冷,便不再坐诊。

    自那以后薛启堂便寄情草药,想要效仿古时神农尝百草。于是要么终日在山上寻药,要么在家中尝试药性,这一试便是三十多年,大家在他背后也不再称他“薛神医”,而是送了他一个“药痴”的外号。

    前两日听说海宁县有两个农户栽了几株花草回来,众人都未曾见过很是稀奇,今日得空便想过来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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