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闭关-《疑案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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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揣着一副恶趣味,取出一元钱,购买了一份报纸。
“呦呵!差点忘了,今天有社会新闻版,我这几天不在,都是林铛干活,今天抽查抽查。”平安先不着急去单位,而是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厅,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坐在窗户边,悠闲的看起了报纸。
“《楼上装修,楼下‘施肥’——市民邱先生:我家被淹了,谁负责!》,嗯,这个稿子不错,不过分量不够,做头条有点过分了。”
“《道士做法唱起了大悲咒——你敢骗得再专业些吗?》题材不错,不过题目也好,稿子也好,有些主观臆想了,批判的语气太重就不是新闻了。”
“《街头对打狠招连出——看似踢裤裆,实则毁手机》——‘记者注意到,其中一名男子被人拉开后,又不死心的叫嚣对方,问对方为什么只打自己的下身’,另一男子态度嚣张,称为了毁掉对方放在裤兜里的手机……据悉,此次对殴前,其中一名男子全程录音,为的是证明自己是‘自卫’……”
“哈哈哈,这个新闻有意思,踢裤裆…..毁手机…..”平安坐在椅子上笑的浑身乱颤。
“平安?”一阵熟悉的声音在平安的身后响起。
平安憋住笑,转过头看去,原来是费可卿。
“你够悠闲的啊,工作交给一个连从业资格都没有的小丫头,然后就躲起来不干活,你看看,你这期版还是我亲自给你审的。”费可卿坐在平安的对面,朝着服务生挥了挥手,要了一杯黑咖啡。
“我这不还在病假中呢,今天想来单位看看,路过这家咖啡厅,就进来解解馋。”多日不见,平安看见费可卿还怪亲切的。
“得了得了,你还有闲工夫坐在这喝咖啡,你知道不知道,有人实名举报你了!”费可卿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什么举报?谁举报的?”平安有些发懵,自己最近没写什么有争议的稿子啊。
“举报你和陈乃荣串通一气,说你就是毒品案里最大的黑手!”费可卿有些担忧的说。
“胡说八道,谁举报的?”平安拧着眉头问。
“说是那个无头案里的死者牛建的儿子牛待兴,人家实名举报到了检察院,今早检察院已经派人来见咱们领导了。”费可卿说,“平安啊,这一次可不简单,你这有点引火烧身了啊!”
听到费可卿的话,平安从最初的愤怒,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毫不在意的给费可卿倒了个谢,走出了咖啡厅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从容离去。
机场大道旁的仓库内,平安拎着一只酱肉肘子和一包花生米,慢慢打开了仓库的卷闸门。走进仓库,反手拉住卷闸门,然后打开了灯,将食物放在桌子上。
“唉,如果前面的案子都是迷幻套,那这次举报我,算是发起总攻了吗?”平安坐在马扎上,轻轻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后,开始认真思考这些案子的每一个环节。
扑朔迷离的牛建,立场不清的吴安,冤死医院的任六,这些死掉的人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建筑工地的诡异抛尸,是凶手为了掩盖杀人手法或者杀人地点。那毽子公园的爆炸,也是为了掩饰什么吗?吴安找自己究竟是要说些什么?医院里的刺杀,为何一定要让自己死!难道真的是因为陈乃荣相信自己已经知晓了一切?任六主动被抓,是不是他被动接受毒品生意的延续?谁会是真正威胁他的人?为什么他要掰断自己的手指去医院?为了让凶手杀了他吗?从医院“密室杀人”的手法看来,凶手心思缜密,倒是和杀牛建和吴安的凶手很像,那既然如此,医院中刺杀自己的人又是如何出现的?陈乃荣是那种拿刀子捅人直来直往的主儿,如此复杂的杀人手法,不是他能想到的,那真正的凶手会是谁?苏夏到底是不是清白的?陈娟和高敏又扮演者什么样子的角色。
深思之中,平安走在仓库内的黑板前,用笔分别写下了“牛建”、“吴安”、“任六”、““陈乃荣”、“刘娟”、“高敏”、“苏夏”等人的名字。
牛建要举报的人是到底是谁?真的是苏夏吗?因为被发现了,所以才被陈乃荣威胁!死在超市,抛尸在工地。平安叼着烟想着,这实在是矛盾啊,如果陈乃荣不愿意看到苏夏被举报,那为什么还要在请客之后,还要举报苏夏?难道举报苏夏的人不是陈乃荣的人?话又说来了,牛建为什么要举报呢?他的儿子被毒品控制了,牛建应该知道谁做的手脚,也清楚为了儿子,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既然如此,他难道不该忍气吞声,小心翼翼的吗?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的举报呢?为什么呢?
再说吴安,一个谜一样的男人,长期混迹在社会边缘,没有亲人,没有家,连个女人都没有。这样的一个人,长期处在社会最底层,怎么可能会被陈乃荣那样的人看上?不但看上了,还让他接触到了贩毒的核心机密,这就有点不正常了。奇怪的是,这位竟然还是警方的卧底。卧底都有备案,想来苏夏不会胡说。可既然是卧底,又为什么在陈乃荣出事后,不站出来邀功呢?他在躲避什么?他又为什么会被杀?最关键的是,他和自己素不相识,究竟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至于任六!这个人实在是有意思,和牛建一样被迫入伙,既然干开了,那就干呗。为什么要主动被抓?是谁指使的?陈乃荣?陈乃荣自身难保,警方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任六被抓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好处。诡异的是,他为什么要住院?是准备偷跑?还是准备——赴死?谁在指挥他?又是谁在威胁他?
最后是陈乃荣,一个越来越看不清楚的家伙。以自己对他的看法,该是一个宁愿出去摆早点也不会出去贩毒的人,一个靠得住的老大哥,一个即便脱掉了警服,但依然受人尊重的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何在短短几年间,靠着金融积累原始资金,有了上亿元的财富,又为何要去贩毒?就算他变了,坏了,智商也上去了?牛建案、吴安案、医院刺杀案,这些复杂的犯罪,不是他能够策划和组织起来的。如果他是这一切幕后的最后黑手,那任六也是他杀吗?一个当年在暴风雨中帮着三轮车老师傅推车的热心交警,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关于“舅舅”的问题,为什么他们三个都会向我转达一个关于舅舅的口信,这个舅舅是什么意思?
还有刘娟和高敏,揭发犯罪的人,只是贪图陈乃荣的一点钱吗?苏夏对高敏的调查又算怎么回事?如果牛建真举报的是苏夏,那苏夏对高敏的调查算不算数?或者说,是因为苏夏对高敏的调查,才导致这一切的开始?
夜幕降临,放在桌子上的肘子已经凉透了,平安面前的黑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此时,他正撅着屁股趴在地上。
“在这呢!”小小的一个欢呼,平安将一根略长点的烟屁股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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