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来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范书记那里我已经汇报过了。她同意。”沉默了一下接着道：“朱颜的问题，我们调查的结果是，即涉及受贿问题，又涉及玩忽职守问题，可能还存在男女作风问题。但这些都不是主要问题。”

    陶天泽不由疑惑问道：“主要问题是什么？”

    赵东来拿出一沓签字数据，放在陶天泽面前道：“你看看吧。”

    陶天泽翻看了一遍，无外乎还是钱忠来签字的票据，就疑惑问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赵东来翻出几张票据放在一排道：“你看看这些票据上的签字，我们的工作人员也是在调查过程中无意发现的，这些票据上钱县长的签字并不一致，也就是说，朱颜可能存在伪造钱县长签字的问题。”

    陶天泽便将那些漂亮仔细对比了一下，果然笔迹不一致，有几张票据上的签字明显是模仿的，又将票据清点了一遍，发现比之前朱聪燕给自己复印的多出几张，而多出的那几张签字正好就是模仿钱忠来的签字。

    “这个朱颜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模仿钱县长签字。这事任安波知道吗？”陶天泽问道。

    赵东来淡然笑笑道：“我找任安波谈话的时候，旁敲侧击试探着问了一下，任安波好像对此并不知情。你应该清楚，单位签字的时候都是拿着一沓，有时候甚至数十张票据一块签字，不可能一张一张翻看。我估计朱颜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陶天泽想了想问道：“这些票据签字，难道不应该是任安波签完字之后，再拿去让钱县长签字吗？”

    赵东来摆手道：“程序上应该是这样的，但有时候也不一定。一个领导与一个领导的想法不一样，有些领导认为，下面人签了字自己再签字，有些领导则会认为，你都把字签了，就是已经定下来了，再让我来签字，意思就是我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所以要求他签了字，才让你下面人签字。意思是，我签字我决定了，你补充签字承担责任。其实不过是一种心理作用。真的出了问题，是谁也跑不了的事情。”

    陶天泽便再次提出了疑问道：“照你这么说，钱忠来的习惯应该属于后者，他签完字才允许下面人签字。那么这个签字票据就应该首先在任安波手里，他签了字之后才能传达到朱颜手中，也就不存在朱颜返回来让任安波签字的问题了。既然这样，这个伪造签字也就不能确定是任安波所为还是朱颜干的了。”

    赵东来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我给你说，朱颜这里的问题比较复杂。”

    “一共涉及到多少钱？”陶天泽接着问道。

    赵东来将伪造签字的几张票据挑出来，放在陶天泽面前道：“就这些，一共五张票据，涉及三十万补贴款发放。”随即叹息道：“这么大的金额，无论如何是要移交检察院的。”

    陶天泽想了想道：“也就是说，需要乡村两级退还的这部分补贴款中，有一部分是是这三十万补贴款，对吗？”

    赵东来点了点头道：“这三十万补贴款，分别流向五个不同的乡镇，也就说这五个乡镇的农科员极有可能把这部分钱给了朱颜。如果退还的话，他们就得自掏腰包了。当然，这种情况，一般下面的干部为了息事宁人都会自认倒霉，不会继续反应。”随即苦笑一声道：“所以我给你说，下面的干部难，难就难在这里。”

    沉默了一下，赵东来问道：“你这个工作组组长，亲自过来肯定不会是为了这种芝麻小事吧。”

    陶天泽笑笑道：“涉及到这么多干部的窝子案怎么能说是小事呢，何况还牵扯到伪造县长签字的事情，另外还有一个纪检干部跳楼自杀。要说这些都是小事的话，河西就没什么大事了。”

    赵东来道：“对于我们纪委来说，这些当然不是小事，可是对于你陶组长来说，查的都是处级干部，可不就是小事吗。”稍作停顿，接着问道：“闲话少叙，还是说说你的来意吧。”

    陶天泽便将兰英杰交给自己的名单拿出来放在赵东来面前道：“根据兰英杰反应，这个名单里的人，均涉及在干部提拔过程中的各种造假问题。另外，还涉及到高永明在河湾、汾城任职期间的一些问题。”

    赵东来将兰英杰的写的内容看了一遍，笑了笑叹息道：“天泽，你是不是非要把河西的副处级干部全部送进监狱才肯罢手。胡伦泰、王志民，现在又轮到高永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