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杰马上哈哈笑道：“你这招狠！他们空口白牙就让放人，门都没有，咱们把皮球踢给他们，看他们敢不敢在报告上签字。”

    挂断程杰的电话，范明华就进来了，也早在外面听见了两个人的电话内容，就坐在陶天泽身旁问道：“你知道放这五个人是谁的意思吗？”

    陶天泽想了想反问道：“不会是省政法委吴军书记的指示吧？”

    范明华淡然一笑道：“除了他还会有谁。”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其实我一直怀疑，吴军书记就是吉家兄妹的真正保护伞。要不然，为什么每次河西出大事，吴书记都会跑到南平。从胡伦泰到王志民，哪一次吴书记不是亲自坐镇，可到最后却并不干涉。你不觉得奇怪吗？”

    陶天泽也曾隐隐知道吉家兄妹背后必然有一个大佬级的保护伞，只是一直拿捏不定，这也是一直不动吉家兄妹的原因所在。

    想到这里，陶天泽凝思片刻问道：“你意思是说，吴书记到南平的目的其实跟胡伦泰和王志民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为了防备查到吉家兄妹？”

    范明华一边喝着杯中的红酒一边说道：“要不然，恐怕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你大概不知道，吴军曾是南平公安处的处长。现在的处长马红旗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陶天泽不由想起了钱忠来的笔迹鉴定结果，就问道：“既然马红旗是吴书记的人，为什么市委还要让程杰把钱忠来的笔迹鉴定结果送到公安处呢？”

    范明华叹了口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个中原因估计并不像我们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省市两级的博弈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官场斗。现在虽然很多词语都不让用了，但道理还是一样的。就像李书记不信任我一样，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我给白天凤市长单独汇报了几次工作。这一次，调任河西又是白天凤市长在常委会提出来的，所以李书记就对我有了成见。其实，我跟白天凤市长除了都是女同志之外，并没有什么过密的交往。但是李书记依然将我画到了圈子的边缘。这一次因为你的事情，我往市委跑了几趟，李书记都不愿意见我。要不是我给秘书说是为了你的事情，可能一直都不会见我。这就是政治。逼得你不得不选边站队。但仔细想想，我们这些人又何曾不是如此呢。比如，赖承运现在主持政府日常工作，如果他不给我汇报工作，我也会不时敲打他。”

    说到这里，范明华再次长嘘一口气道：“这一次市委也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样的安排。根据我的判断，估计会把你调离河西。这也是目前最好的措施。把你放在河西，一是没有合适的位置，二是因为胡伦泰、王志民、兰英杰、高永明的事情，你得罪了太多的人。三是继续把你放在河西，有些人恐怕心里不能安稳。权衡利弊，最好的结局，也只能把你调任别的县市任职。”

    陶天泽忍不住问道：“难道河西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吗？”

    范明华淡然一笑道：“那你还想怎么样？把钱忠来拿下，把吉家兄妹打掉？你不觉得有点天方夜谭吗？”沉默了一下接着道：“现在的结局已经很不错了，我相信通过这些事情，吉家兄妹就算不逐步改邪归正，肯定也会有所收敛。这样一来，河西的营商环境也会大大改善。”

    陶天泽虽心中不服，但也不得不承认，范明华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想要拿下钱忠来、打掉吉家兄妹，真的恐怕比登天还要难。这也就是注定了河西的这次反腐倡廉工作以烂尾结束。

    不管怎么样，陶天泽觉得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了。次日早上便跟范明华要了一辆车，直奔南平而去。

    不想，陶天泽刚进市委楼大厅，就碰见了密红云。一见面，密红云两眼马上放出了光芒，显得格外兴奋，小跑过来，站在陶天泽面前，又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人注意后，便红着脸低声说道：“谢谢你陶书记！”

    她这当时是感谢陶天泽为她男人樊曙光安排工作的事情。陶天泽便摆摆手道：“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范书记。”随即问道：“李书记在吗？”

    密红云笑笑道：“别人问当然不在，你问我，我肯定要实话实说。李书记正在接见一个外商，估计很快就结束了。你还是先给张秘书打电话安排一下。”又低头小声道：“你一会不要着急走，我要单独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