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是对是错-《荒古帝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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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尊阖着双瞳,静静地感知着老妇人的步伐,他突的挥出一拳,本是志得意满,可不料,却未击到实处。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可这一刻,他的心底,却有些恍惚了,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明明她的脚步声,就在自己的耳畔,当睁开双眼时,他心底一怔,难以置信地望着此幕。

    是一片黑暗的影,疾速地在大殿之中游走着,愈来愈稠密的黑影,仿佛是一坛浓稠的墨汁,只是这个坛子,却被打翻了,黑色的墨汁,肆意的流淌着,而那片稠密的黑影,则向四周扩张了出去。

    很难想象,这是如何做到的......

    大殿之间,何处为老妇,大殿之间,到处是老妇。脚步声轻点地面,犹如雨水轻践在荒原之间,雨声窸窣,脚步窸窣......

    度过了这片冷雨夜,明日的朝阳,应该会很灿烂罢!他手中执着一柄黑铁弯刀,脸上露出一丝清澈的笑意。

    他的脚步,变得虚幻,如风如雨又如电,而他的周身,却总有一片浓稠的墨,不觉多时,他的周身,业已伤痕累累。

    更加可怕的伤口,更加残忍的战斗,只是,那老妪的手法,皆是体术,却未见她有如何逆天的武境。

    而此时,于尊大喝一声:“封海决!”

    周身业已是烈焰滚滚,清流焰、虚无魔焰、碧馨焰,围绕着他的周身焚烧着。

    一簇簇野火,隐有燎原之势,这片空旷的楼层,渐渐的被这片玄焰引燃了,这片玄焰,或有些冰寒,或有些炙热。

    天地之间,刺烈冰寒与蚀骨的炎热同在,脚步声虚幻,当他奋力的推出一掌时,这片瀚阔的楼层,尽数被一片片雄浑的烈焰点燃了。

    轰!

    爆燃声,响绝于耳,愈来愈猛烈,愈来愈急促......

    似乎耳边又传来了那首歌谣;“苍天之上,九狱之中,传说有破天之人,自域外而来,身着白衣,阴阳气脉,内有乾坤,手执......”

    清浅的歌谣,渐渐远去,耳畔的思念,在绵长的岁月里,洇出一片片水渍,那大抵是泪罢!

    当那片黑暗,从老妇人的手间,流淌出来时,于尊心觉,今夜的战事,不会那么简单结束的。

    黑暗的气息,犹如一片片冷漠的云层,将老妇人的身体覆盖在其中,而这时,那片焰光,同时翻涌向老妇人所立之地。

    雄浑的焰光,猛烈似一头头难以驯化的野兽,它们渐渐地逼近老妇人,而此刻,那些凶厉的火焰,竟真的化为了一头头凶兽。

    他虽已久未修炼过封海决,可随着他的历程,这一切,在朦朦胧胧间,渐渐蜕化出了原始的模样。

    封海决,乃是上古时期的杰作,而今,不仅仅是他在成长,他心中所负武道,亦在那片寂静中,静静地成长着。

    直至,这些烈焰渐渐地成长为一头头桀骜不驯的凶兽,业已坦率的说明了一切。

    凶兽更似是活物,在清浅的光阴里,它们的生命力,得以绵长,如清澈的溪流,孜孜不倦。

    锋利的牙齿,咬合下来,却不似寻常的兽族,那尖利的牙齿,是一片片诡异的焰,猛地咬合下来,会听到骨骼崩碎的声音,会听到血水迸溅的声音。

    在枯寂的夜里,这令人感到惊惧,感到心慌......

    夜色阑珊,远处还有群星点点,还有烛火莹莹,而此间,却如同一座地狱,一片片业火,在静静地拷问着世间奸邪。

    黑暗渐渐地被这片凶厉的焰光灼化了,他静静地站在大堂中央,望着那片晦暗的角落。

    “你可愿意认输?”于尊道。

    “你说甚么......认输?”好似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老妇人凄厉的笑着。

    “你若不认输,那我便唯有替天行道了!”言语中,渐多了一丝冰寒,少了几许温存,于尊手握弯刀,遥指着黑暗中的老妪,大喝道。

    诡异而又残忍的夜晚,没有善意的存在,有的只是冰冷的残风傲雪,可惜这还不是凛冬,寒雪仅仅飘摇在他的心底。

    星河长明的日子里,大概会有灿烂的烟花罢!

    于是打破这片黑暗,是破土而出的种子,也是参天大树下的夏日里的余音。

    总之,一切就在身边,可这一切,却又恍似业已远去,若即若离的情绪,是古木上的树梢,随风静静地摇摆着......

    当幻焰所化的凶兽,逼近老妇人时,一柄黑暗的长刀,深深地刺入到了凶兽身体内。

    长刀划开了静寂,绚烂的火花,在大堂内迸裂,黑暗的长刀,肆意的吮吸着那片绚烂的火花,然后骤暗。

    一切皆埋在了黑暗之中,不见朝夕,不见日月,他知道,此战绝非如此简单,他的周身披着一片绚烂的魔焰,他置身其中,在老妇人的眼里看来,他似是一尊魔神。

    老妇人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她再次化为一片朦朦胧胧的黑色雾气,消失在了于尊眼前。

    被烈焰啃噬着,身心是煎熬的,可在老妇人幽暗的瞳子里,这一切似乎无关紧要。

    愈来愈繁盛的火光,愈来愈幽寂的暗影,深深地埋在其中,聆听着楼宇外声势猛烈的狂风与暴雨。接受着上苍的一切恩赐,恍惚间,心智业已觉醒了。

    或许,今后的岁月里,不会再无故的忧伤罢!可,当想起那个女子时,心底不免又多了一丝感伤,是啊!忘不掉的,即使再怎么尽力,也无法忘记......

    琪儿!在我的心底,你永远都是那么的绚丽,我......我......实在是难以忘记你啊......

    仰头时,是星幕,低头时,是荒草,仰头低头的那一瞬,世界似乎有了轮廓,时间似乎有了温度。

    在每一个夏日里,默默地缅怀过去,在每一次秋风里,静静地向上天祷告,在夜雪漂泊的寒冬腊月,内心里的忧伤,会在暴躁的疾风中,猛烈的翻涌。然后,在夙兴夜寐的春日里,缅怀着每一个未醒的梦。

    这一切,在朦胧朦胧间,勾勒出一条条模糊的线条,当清浅的轮廓,渐渐地加深时,孤独也变得深刻了。

    嗨!

    飞吧!于尊!

    是谁......是谁......

    他揉了揉惺忪的瞳子,这一刻,他累了,真的累了。

    他会想起那些已逝的人,会艳羡他们,再也无需在每一个寂静的寒夜里,肆意的漂泊。

    他也有些羡慕那个老妇人,她似乎并不会感到疲惫,她沉默的时间,太久了,如今的她苏醒了,她似是一尊深埋在地底的亡灵,她苏醒了,从深深地睡眠中苏醒了过来。

    那种莫名的疲惫感,令他感到发憷,他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的疲惫。

    而这时,瀚海中,忽的涌出一道激浪,绝美的女子,立在波浪间,她一袭紫纱,她冰冷的容颜,令她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是一位冷美人!

    这时,她忽的大喝一声:“后生,勿要睡了!”

    听到心底的这声呐喊,他的心,似乎再次充满力量,潜入瀚海之中,看到站在浪间的殷千秀,他惭愧地低下了头,“前辈,又让你忧心了!”

    面敷冷霜的殷千秀,言中冰寒之意,煞是刺骨,“尊儿,你着了道了!”

    于尊一脸愧疚道:“姐姐,于尊心底晓得了!”

    殷千秀将手掌轻轻地覆在于尊的额间,一缕黑暗气息,从他的头顶,飘摇而出。

    “你看到了吗?尊儿,这片气,便是罪魁祸首!”殷千秀道。

    于尊心底一怔,幽幽道:“这片冰冷的寒气,我倒是闻所未闻!”

    “这是上古的煞气!”殷千秀道。

    上古的煞气......

    他一脸惊骇地望着头顶上那片黑暗的气息,它们竟张牙舞爪渐渐地形成一丝轮廓。

    于尊惊觉,“这难道是就是上古的鬼气?”

    波浪从头顶翻涌而过,这片怒海,起了荒潮,潮水若一头头凶兽,疯狂地扑向那片古老的气息。

    然后,浪间隐有一片黑暗的气息,渐渐地包裹了那片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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