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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到强忍着穿过这片区域都会成为一种折磨。

    思考半瞬，岑初突然摘下口罩，一把拉下帽子，轻轻一甩，黑色的柔顺长发在低空划过好看的弧度，落于背上。

    他的个子高挑，精致完美的脸上情绪淡极。外套敞着，双手插在口袋里，不卑不亢不紧不慢地走进训练区。黑色长靴落在舰板之上，发出冷而清脆的哒哒声。

    身上的气质不算刺人，但绝对称得上淡漠，像是与世隔绝，独立行走于只有一人的道路上，身边没有其他人，也不允许其他人靠近。

    喧闹的声音骤然变小。

    大厅内所有目光或惊异，或质疑，或火热，或期盼，或崇拜，纷纷投落在岑初身上。

    拥挤的人群也随着岑初的行走自觉让出了一条道。

    “嘶……他、他就是岑初？”

    “没错，就是他！一级指挥官、棣棠榜初赛目前的第一名……兄弟，扶一下谢谢，我脚有点软。”

    岑初平静地走过，顺利穿过大厅。

    身后逐渐再起喧嚣，比起刚刚更甚。

    但这与他已经没了关系。

    岑初很快找到一号模拟间，推开门。

    “久仰大名，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你进行合作……”

    “我记得你，半年前提出三刻正分理论优化的人是你没错吧……”

    “咦，好巧，你也来了，上次我跟你说过的……”

    房间内克制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手上做着事的、与周围同僚交流着的，全都停下了正在做的事情，向着岑初投来注目。

    八个人。

    除了他以外只剩下最后一人没有来。

    “岑指挥！”

    岑初顺着声音望去，熟悉的背头青年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冲他挥手。在他边上，天才单兵与另外一人站在大机子旁不知道说着什么话，从侧面看起来轮廓异常锋利，眉眼也天生就带着一股凶煞之意。

    谭栩阳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见到岑初，冲他招招手：“过来。”

    这间房间非常大，岑初想起上次离开学校时见到的小豆丁们训练的操场，现在面前的屋子大概能有半个操场那么大。

    岑初走到谭栩阳边上。

    谭栩阳正好比他高了半个头，这会儿低眼望着他，眸子里神色颇为愉悦，似乎对于接下来的对战很是期待。他的外套里面依旧穿着紧身的黑色战斗装，这样的搭配像是他的一种习惯。

    “来得挺早，我本来还担心你会不会卡点来。”谭栩阳笑笑，“喏，带你认识一下，他是你的队友，也是许煌的现任队长。”

    谭栩阳身边站着的是男性单兵年龄看上去比他稍大一些，望着岑初的眼里带着隐秘的审视，说不准那是不是友好。当岑初走过来时，呀主动向岑初打了招呼：“你好，我是段剑烽。”

    岑初颔首：“你好。”

    一旁还有一名女性单兵，她的视线相比起别人要友善许多。

    “她是苏杨，海青小队的副队长，当时任务求援时的代理队长，就是她收的你的信号。”

    重审结果出来之后，“陌生指挥官”的身份也就没了遮掩，随着重审结果一起在舰内引爆热度。好在岑初本也没想瞒着这身份。

    “岑指挥你好，前几天谢谢你的救援。”苏杨主动向他打招呼。

    “你好。”岑初点点头。

    “肖见杰，你认识。旁边是诸禅，队里另一名单兵，具体的你们一会儿再聊。”

    谭栩阳又将另外三人介绍给他。

    一名一级，两名排名很靠前的二级。还有一名一级单兵刚做完任务，正在赶来的路上，这样看来谭栩阳是把申请列表里除了段剑烽以外的另外两名单兵都选上了。

    这些是对战期间的对手，岑初与他们简单点头打了招呼。

    在这间足有半个操场大的模拟间里，可以说所有人在十一舰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优秀存在，当他们聚在一起时，同样是对岑初抱着好奇的打量，整个气氛却都与大厅截然不同。

    大厅中的目光就好像在看着一名距离自己很远的、更多生活在舰网谈论中的人，他们有惊叹，有崇拜，有嫉妒，有怀疑，但对象更多是针对于“岑初”这个人名。

    能够站在这间房间里的单兵们同样对他很好奇，但这种好奇与大厅里大多的普通人们不一样，他们观察岑初是将岑初放在与自己同层级，或稍高一层级的地位上去看，目光中带着一种认真的剖析。

    岑初能够明确感受到那种探视与探究，指不定他们还在心里暗暗将自己与其他标准放在一起进行衡量比较。

    “哎呀，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开口说话的是谭栩阳一方的一级单兵，名为明焕枝。在谭栩阳介绍完一圈后，他笑眯眯地走上前来，伸出手。

    他用玩笑的语气说：“岑指挥看上去比舰网上传的还要好看，难怪一上榜就能压岚松一头。”

    好巧不巧，明焕枝口中用于对比的井岚松就站在他原本的位置上。他长得像个琉璃娃娃，皮肤白嫩得像是初生婴儿，脸颊两侧带着婴儿肥，微翘的睫毛一扇一扇，长相十分柔美，像是故事书里钻出来的精致娃娃。大波浪卷的及腰金色长发披在身后，如果他不开口说话，一眼看去根本认不出他的性别。

    他一开口，给人的感觉却与长相完全相反。

    “喂，当着我面这样说，找打吗？”井岚松琥珀般的眸子凶狠地盯着明焕枝，他的语气听起来辣得很，但他过柔的长相实在让人感受不到凶意。

    “我的错，我的错。”明焕枝笑嘻嘻地举起双手。

    井岚松眼睛一瞪，紧握拳头在空气中挥舞了一下。示威完毕，他又转眼直溜溜地盯着岑初看。

    “原来你就是岑初。”

    岑初看他一眼：“是我，怎么？”

    “我是井岚松。”

    岑初没有听过，冷淡颔首：“你好。”

    井岚松瞪着眼睛，最后只是轻哼一声，没像谭栩阳之前一样反问一句“没听过？”。

    明焕枝凑到岑初耳边，用气音说道：“其实我的票也投给你了。”

    岑初向旁边一缩头，对于明焕枝的靠近十分冷淡。他通过舰网听说了棣棠榜的事情，但是对此毫无兴趣，甚至无法理解十一舰人为什么会把精力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明焕枝很快拉直后背，仿佛刚才的凑近没有发生过。他笑眯眯地说：“好多年没有过声势这么大的对战了，我很期待见识一级指挥的实力，待会儿还请岑指挥多多指教。”

    这是一句很明显的客套，岑初瞥他一眼，点了点头：“嗯，会的。”

    明焕枝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一下没有接出话来。

    谭栩阳笑了一声，以他对岑初的理解，这句回答大概是真的在应“多多指教”。

    他比所有人都要期待接下来的对战，甚至真心地希望岑初的实力真的能如他一直以来的过分自信相匹配。

    “多多指教”？

    如果他真能做得到的话。

    时间离对战开始还有二十五分钟，他拍拍岑初的肩膀，打断了两人对话。

    “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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