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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要开口劝说高拱，却见门外远处匆匆走来了四个宣旨太监。

    三人赶紧跪下迎旨。

    太监宣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一意敬天，奈何群臣不解天意，所献青词语无伦次，毫无敬天之诚，深失朕望。着徐阶、高拱、张居正，责令翰林院全体臣工各撰青词一卷，隔日呈上，以赎罪愆。钦此！”

    “啊？”

    “这……”

    徐阶、高拱、张居正顿时大惊失色。

    “毫无敬天之诚？”

    “语无伦次？”

    “赎罪？”

    这话的份量可是不轻啊，而且还要翰林院全体臣工都要写一份？那不是严党的反击是啥啊？他们聊得到会有反击，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徐阶摇头长叹，心底一阵阵惊恐：老严嵩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啊……这个下元节，怕是清流的一个劫数了？

    想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打虎不成，反要被恶虎咬，张居正也是苦笑一声，对高拱说道：“肃卿兄啊，你不是说一卷青词没什么大不了吗？你看看，现在是不是天要塌下来了？”

    高拱却早已面如土色。

    ……

    翰林院里，

    朱墨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擦拭着经礼堂里的红木家具，心里一直恍恍惚惚的。总感觉今天肯定出了什么事儿了……

    正思忖间，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七嘴八舌焦急的声音，一大波翰林学士涌进经礼堂。

    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是眉头紧锁，就是抓耳挠腮，有的是双手抱头，有的坐在书案前，嘴上紧紧咬着毛笔……

    “糟了！皇上明日就要，吾等如何写得出来？”

    “青词？那是九流啊！吾等圣人弟子，岂能、岂能……”

    “唉……写吧！写吧！”

    “徐阁老说了，大伙能写什么就写什么，只要写了就行，这不是没办法嘛……”

    “皇上为什么叫我们写啊？为什么总是针对咱们这些清流好人呢？”

    “严党贪污诈骗、吃香喝辣，我们呢？守着个冷板凳，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徐阁老他们斗不过人家，咱们来背黑锅……”

    “写不好？万一写不好，会不会杀头啊……？”

    “……”

    翰林学士们交头接耳，各自翻出一辈子喝下的墨水，感觉比当年考科举还要辛苦百倍，尤其是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更是平生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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