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一章-《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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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又怎么知道,那些原本也应该为针对他儿媳所用、却被人掉包走的另一半药粉,就在他眼下、于他们不知不觉间回到了那碗羹中。

    查出了“元凶”,康熙心有顾忌,看向皇贵妃与敏若:“天色不早了,你们去吧。……朕晚上去陪你和瑞初用膳。”

    他说着的是哄人的话,语气可没轻柔多少。看他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的面色,敏若没多逼逼什么,麻利地和皇贵妃一起撤了。

    当然,她觉得康熙这个动作,除了给皇家略留点遮羞布之外,简直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和皇贵妃又不是傻,怎么可能猜不出这件事情的幕后元凶究竟是谁?

    可能皇家就是比较看中这点遮羞布吧。

    回到永寿宫,在暖阁的炕上坐定了,敏若撇撇嘴,想起刚才钱嬷嬷的表现,她忽然又有些唏嘘,她低喃感慨道:“堕落啦……”

    “主子您说什么?”兰杜端上一盏红豆藕粉圆来,笑着道:“咱们公主都很困了,放心不下您,非要等您回来呢。”

    敏若揉了一把在她回来之后第一时间扑进她怀里的瑞初的小脑袋,笑眯眯道:“去睡吧,等下午额娘再与你说刚才发生的事。”

    瑞初乖巧地点点头,慢吞吞地爬下炕,穿上鞋子,有模有样地冲敏若福了福身,带着乳母离去了。

    兰杜才低声道:“主子您方才说什么?阿哥所那边究竟是怎么了?”

    敏若心里头满是感慨,她才说自己堕落了,曾几何时,她与对手你来我往,那是借刀杀人、运筹帷幄、算计人心,她处死地而谋生存,揣测人心纵览全局细致入微只为防明枪暗箭并加以反击,操纵棋局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个有点吹过了。

    总之!当年她打的可都是王者局,如今却与菜鸡如此互啄,她百般手段周全筹备,最终索额图竟然就给她来了个这?

    她准备的多少环节证据根本没有派上用场的机会!

    敏若一时说不上是气愤还是懊恼,算了,对手菜点也有好处,至少省事省心省力。

    她吃了口软糯香甜的藕粉小浮元子,喝了口细腻顺滑的豆沙羹,长叹出一口浊气,道:“叫兰芳与你说学吧。”

    这种局面,她但凡复盘两次以上都会对她造成心灵上的莫大伤害,纯属浪费脑细胞,还是省着力气,留着下午给瑞初分析局面吧。

    不过后续收尾行为还是不能落下的,敏若等兰芳向兰杜描述完上午的事,嘱咐她:“叫人给宫外传信——明目张胆些,让法喀找索额图的错处,再让颜珠狠狠参他一本!实在不行,套麻袋把他给我打一顿!别打出重伤来,但也要让他知道疼,最少躺他一个月!”

    康熙恐怕不会直接处置索额图,而是会将他留下给太子磨刀。索额图还没到倒台的时候,但这并不影响敏若先“小小”地出一口气。

    想来康熙也不会阻止、怪罪她这个可怜无辜被人诬陷栽赃的直爽弱女子,为自己出一小口气吧?

    索额图可是满洲子弟,自幼谙熟躬马,身强体健(在很多年前,还没沾染上酒色的曾经)折条胳膊腿、再受些黑手、在床上躺个一两个月,可不能算是重伤吧?

    她可是顾全大局,都没有让法喀下最狠的手呢!

    兰杜立刻干脆应下,气道:“就是得让他吃些教训,不然他还以为咱们永寿宫软弱可欺呢!”

    敏若吩咐兰杜所言,很快便被康熙知晓。时已暮色沉沉,康熙面上也有些倦意,听了这话却忍不住发笑,摇头道:“罢了,随她去吧。”

    面孔平平无奇的宫人应声退下,康熙忽然转头问赵昌,“你看贵妃如何?心性、眼力……都可以。”

    赵昌迟疑,“奴才……”

    “你只管直言,朕让你说的,这只有你和朕,别磕磕巴巴。”康熙不耐地摆摆手,赵昌低头应了声“遮”,似乎忖思半晌,才道:“贵妃心性坚韧,眼光也明,观人洞若观火。”

    康熙点点头:“你说到点子上了。若论心性眼力,敏若与果心都有一比之力……只是更懒怠了些,轻易不爱动她那脑筋。”

    康熙边说着,边摇头感慨,又不知想到什么,原本提起敏若心性脑筋而扬起的几分笑意微变,冷哼一声,道:“倒是也好,她若是也勤勉聪明起来,这后宫之中,朕还敢安眠吗?”

    他唇角挂着几分隐隐的讽笑,赵昌心肝颤颤,低头不敢言语。

    “等吧,等法喀什么时候打过索额图了,再召索额图入宫。不管伤多重,哪怕是爬,都给朕爬到宫里来,知道吗?”康熙目光冰凉,赵昌忙恭敬应是。

    康熙缓缓站起身,“走吧,去永寿宫……取一对玉珏,分别赐与太子与大阿哥,新进的杭罗,赐大福晋十匹。”

    赵昌恭敬应下,并快步上前打帘传禀:“起驾永寿宫!”

    阿哥所里,惠妃见大福晋睡安稳了,看了眼领了乾清宫送来的赏赐之后脸色一直晦暗不明的大阿哥,叹道:“无论如何,你就是演,都给我做出个友睦兄弟的样子来

    !”

    大阿哥咬着牙应是,惠妃摇了摇头,扶着贴身婢女的手出门,上了步辇回延禧宫。

    路上,惠妃吩咐:“取我亲自绣的那架四季常青的炕屏,小心包好,明日你随我去永寿宫一趟。老大的性子,是太急躁了些。”

    她身子微斜,依靠着步辇的扶手,头疼地按着眉心。

    贴身宫女吉祥小心道:“贵妃今日确实有嫌疑,不怪大阿哥。”

    “人家说风就是雨,还不怪他?我只恨我生他的时候少与了他半个脑子!……等他媳妇好了,让他媳妇恭恭敬敬地带着礼物上门给贵妃赔罪去。贵妃出身果毅公府,又是皇贵妃之下第一人,他可是真敢得罪,还想领兵作战呢,把贵妃得罪狠了,她那如今在前朝武将中地位极高的弟弟不给他穿小鞋就不错了!”

    惠妃又气又无奈,吉祥忙劝她两句,无非是大阿哥还小、有了孩子便稳重了云云,过了一会,又小心问:“今日证据那样明晃晃地指向贵妃,娘娘您就没怀疑过贵妃吗?”

    惠妃道:“到底认识这么多年,贵妃的性子如何我心里有数,不是会随意害人之人。她心狠,却不毒。……何况我们与永寿宫并没有利益之争,皇长孙的名分,究竟是哪家看重,傻子都知道!偏保清那个蠢小子……”

    惠妃眼里的嫌弃都快要满溢出来了,若非是亲儿子,实在扔不了,她是真不想认这个儿子了。

    至于儿子心心念念的什么大业……她如今是不得不承认,就那脑子,先不说能不能争过太子,便是太子最终倒在了那古往今来太子们的坎上,她那蠢儿子也不可能有机会。

    除非他们找到个法力高超的萨满,直接将皇上障住,让皇上除了保清谁都看不到。

    可惜,天下哪有那样厉害的人。

    惠妃长叹一口气,低喃道:“我如今真是什么心气都没了,只盼老大媳妇得力,一举给我生个孙儿,保清有些脸,我也安心含饴弄孙了。他……随他怎地去吧,总归皇上疼他,总能叫他有个后路抽身。”

    明珠都倒了,他们娘俩精挑细选出来的大福晋娘家也没剩助力,她左算右算,除了皇上对第一个立住的儿子的偏爱之外,她是真看不出来保清还有什么底牌了。

    可皇上对他的那几分偏爱,哪里比得过对太子呢?

    夜幕沉沉,惠妃卸了浑身的力气,看了眼自己大拇指和食指上劈了的指甲,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满心的疲惫,也只有在夜幕的遮挡下,才能毫无遮掩地流露出来了。

    !”

    大阿哥咬着牙应是,惠妃摇了摇头,扶着贴身婢女的手出门,上了步辇回延禧宫。

    路上,惠妃吩咐:“取我亲自绣的那架四季常青的炕屏,小心包好,明日你随我去永寿宫一趟。老大的性子,是太急躁了些。”

    她身子微斜,依靠着步辇的扶手,头疼地按着眉心。

    贴身宫女吉祥小心道:“贵妃今日确实有嫌疑,不怪大阿哥。”

    “人家说风就是雨,还不怪他?我只恨我生他的时候少与了他半个脑子!……等他媳妇好了,让他媳妇恭恭敬敬地带着礼物上门给贵妃赔罪去。贵妃出身果毅公府,又是皇贵妃之下第一人,他可是真敢得罪,还想领兵作战呢,把贵妃得罪狠了,她那如今在前朝武将中地位极高的弟弟不给他穿小鞋就不错了!”

    惠妃又气又无奈,吉祥忙劝她两句,无非是大阿哥还小、有了孩子便稳重了云云,过了一会,又小心问:“今日证据那样明晃晃地指向贵妃,娘娘您就没怀疑过贵妃吗?”

    惠妃道:“到底认识这么多年,贵妃的性子如何我心里有数,不是会随意害人之人。她心狠,却不毒。……何况我们与永寿宫并没有利益之争,皇长孙的名分,究竟是哪家看重,傻子都知道!偏保清那个蠢小子……”

    惠妃眼里的嫌弃都快要满溢出来了,若非是亲儿子,实在扔不了,她是真不想认这个儿子了。

    至于儿子心心念念的什么大业……她如今是不得不承认,就那脑子,先不说能不能争过太子,便是太子最终倒在了那古往今来太子们的坎上,她那蠢儿子也不可能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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