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事实证明,法喀和康熙哪个都不想当菜逼。 只是随着法喀斩首噶尔丹,清兵大捷班师回朝的消息一同传回来的,还有一条让敏若心惊胆战,冒了一身冷汗的消息跟着一起传回来。 法喀受伤了,带兵冲阵斩首噶尔丹时受的伤,一支羽箭直冲心脉,闪避之后深入肩胛,还有火铳一枪直接打到了他的腿上,伤势极重。 敏若捏着康熙信纸的手都在轻轻颤抖,她的理智好像在那一瞬间通通下线了,让她没有清醒的脑袋去盘算法喀此举是否有故意为之、以此避嫌之意。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怦怦乱跳,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十几年的姐弟情谊,法喀待她以真挚,她又怎会全然不被打动? 兰杜见她的神情便知不好,忙近前来呼唤她,又去看那信纸,瑞初在旁边探头瞧见信上的字,小脸上血色尽失,肉眼可见的慌乱恐惧,颤着声音安慰敏若,“额娘,额娘不怕,额娘——” 敏若一把将她带到怀里紧紧搂住,深吸了一口气,哑声低道:“你舅舅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深呼吸几次,理智逐渐回笼,心里无限盼望这是法喀的避嫌之举,幸而兰杜很快道:“主子!您快看,这后头皇上又写了,经过太医们全力救治,咱们小公爷的伤情暂时稳住了。” 她看起来还很沉稳的样子,其实自法喀年岁渐长,哪怕是她们这群跟着敏若从果毅公府出来的,也不再唤法喀为“小公爷”了。公爷、将军……如今她忽然又喊法喀小公爷,可见也有几分慌乱。 敏若快速着眼看去,稍稍松了口气,又道:“快命人备车马,接海藿娜来!” 兰杜应了是,不多时海藿娜匆匆进来,一入殿中便猛地投入敏若的怀里,“姐姐!” “不怕,不怕。法喀没事。”康熙信里写法喀的伤情虽然被控制住,却因失血过多昏迷未曾转醒,料想这一批回京的信件中也不会有法喀的家信。 消息是瞒不住的,恐怕此时法喀负伤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师,海藿娜不可能不知道。她正是怕海藿娜自己在府里胡乱猜想担惊受怕,才当机立断命人借海藿娜入宫来。 听敏若这样说,海藿娜心神稍定,忙问道:“姐姐您是有什么消息吗?” “皇上给我的信里说了,法喀虽然负伤,但在太医的救治下伤势已经得到控制,只因失血过多,而一直在昏迷当中,所以未能有家信传回。” 敏若拍着海藿娜的背,道:“如今京中恐怕什么风言风语都有,你先要稳住了,我正是怕你慌了神,才匆匆接你进来好叫你安心。” 海藿娜红着眼圈道:“我、我当初就不该说我仰慕英雄……他在战场上若真有三长两短,我、我与斐钰可怎么办呢?我倒情愿他做个富贵闲人了……” 敏若安抚她道:“你先别想这么多,总归如今法喀还算无事,你若先慌了神、只顾伤心,府里怎么办?斐钰怎么办?想想斐钰,她才那么小,若你每日魂不守舍地自责伤心,岂不是对她也不好?再者说,建功立业这条路是法喀自己选的,要怪也该怪我,逼他学习上进,挺立果毅公府门庭,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 敏若这样说,海藿娜便不好自责,只在她怀里哭泣,略过半晌,她直起身来,哑声道:“姐姐放心,您的话我明白。在法喀回京之前,我会稳住的,我会顾好斐钰,与斐钰一起等他回来。” 敏若握住了海藿娜的手,“咱们一起等,不怕、不慌,定然会无事的!我的话你还信不过了吗?” 海藿娜擦干眼泪,想对敏若笑笑,可却怎么也扯不起唇角,只能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信姐姐。” “别怕,别怕……”敏若复又抱住海藿娜轻轻拍她的背,低声安慰着,不知是否也同时在安慰自己。 大军班师回朝已是九月里了,康熙甫一回宫,后妃恭候,敏若行过礼着急忙慌地过去,康熙立刻道:“法喀已经醒了,太医说日后只需好生保养,你放心。” 敏若脸上才有了两分血色,好像猛地松了口气的样子。康熙见她如此,心中也不好受,拍拍她的手,道:“你先回宫等着,朕去向皇额娘请安,回头再与你细说。” 敏若魂不守舍地点点头——其实她已经通过隐秘的渠道知道法喀没大问题了。 更有甚者,她知道得比康熙还多。 此次康熙御驾亲征,随行御医便有窦春庭,主要为法喀疗伤的也是他。 而这些年因她的织造坊,兰齐也筹办起一直专门走草原贩卖两地特产、主要收购羊毛的商队。当刻意关注起来,要论南北两地的消息,恐怕她知道得比享受八百里加急待遇的康熙都快。 但在康熙眼里,她是不知道的。 那她就演一场魂不守舍担忧挂念的戏份又何妨?法喀看出此后几十年中,大清可以没有再如这般的大型战事。此次斩首噶尔丹,征讨准噶尔的战事中他就是头功,上回征三藩,立下奇功的也是他,再有与沙俄谈判之功加身,他也认为他战场上功绩已足。 过犹不及。 敏若带着兰杜兰芳回了永寿宫,康熙来的时候没命人通传,正见敏若抬手倒茶,魂不守舍的模样,连茶碗中的茶水满溢出来和他走进殿内都未曾发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