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说这个,你与法喀要去江南,个孩子怎么办?” 最小的舒钰今年初才刚满了周岁,要说将他撂在家里,谁舍得?斐钰与肃钰也都是半大孩子,离了阿玛额娘身边,心里总会有些不舒服、不如意。 成长期的小委屈一点一点都要重视起来,敏若特意提这一嘴,也是想看看海藿娜的意思。 海藿娜摇摇头,叹道:“我正为了这个事头疼呢。撂下哪个都舍不得,可若是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去,又怕折腾不起。” “去江南的时日常,既然是给法喀养身子的,最少也得是二年的时光。将孩子舍下了,你能放心?都带着吧。这是另一个人名地址,过去了联系,安置上的事可以找她帮忙,多少也算半个地头蛇了。”敏若这些年的生意也不是白做的,胭脂铺的掌柜兰英这几年一直在开辟南地市场,安儿在南地生活上也多有她照顾。 海藿娜长长吐出一口气,郑重道:“多谢姐姐为我们思虑周全。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要姐姐这样为我们打算考虑,心里真是羞愧得很。” “有什么的。”敏若感慨道:“若是斐钰再大两岁,我也舍不得她跟你们走。也好,趁着年岁还小,跟着外放,也能长长见识。读书习字皆不许她落下,我按季度把功课给送过去,信中会将一切交代清楚,你要盯着。” 海藿娜莞尔,“姐姐放心吧,我会好好盯着斐钰的。” 两江总督作为清朝等级最高的九名封疆大臣之一,正常官秩等级为正二品,法喀身兼兵部尚书职,看康熙的意思,外放也不打算免去,那便是从一品。 比起法喀在京任官中官秩最高的正一品领侍卫内大臣看似是降了一级,但一方总督大员,权利可远胜过在京做个领侍卫内大臣。 法喀的一等果毅公爵位世袭罔替,征准噶尔那年他换来的另一个被康熙拿来做恩赏中的添头的等公在康熙眼里,因舒钰的出生而又有了用武之地,此番被晋为一等公不提,若非敏若死命拦着,恐怕康熙又要大手一挥送出一个世袭罔替来。 别搞什么一门两公了,先不说几十年之后这大清的一等公还值不值钱,就说这几十年间,一门两公都是世袭罔替,未免太惹眼了一些。 康熙为此说敏若“未免谨慎太过”,敏若则非常光棍地表示:“若是后代子孙不成器,世袭罔替也不过是骄纵了他们的脾气,若是自己能够争气,便是只袭末等爵位也能自己挣回来,这算什么谨慎?就当是勉励后人了。” 康熙白了敏若一眼,看他那样子还没完全死心。后来法喀又婉拒辞受一次,康熙才放弃这个想法,又从别处赏赐恩典下去。 海藿娜知道其中缘由,倒是心境平和,并未感到失落,只与敏若笑道:“这回舒钰一个一等公也是稳了,他大了便是个文武不精的混世魔王,我也不必为他操心了。” 敏若轻笑一声,又问起:“塔尔玛近日身子如何了?” “已好转了不少,正搁家里忙着打点布置院落,又要裁新衣制首饰,人家说了,便是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居住,府里也不能疏漏了,总得备下一个院子才是道理。好在美玉的嫁妆都筹备得差不多了,倒也无需她再操什么心,否则她怕是得把自己劈成两半使了。”海藿娜笑道。 康熙回京之后便正式颁发了赐婚的旨意,皇上亲自赐婚,让她霍腾尚公主,颜珠夫妻俩自然得感恩戴德地领旨谢恩。塔尔玛原本相看的都是相仿的门第人家,不成想忽然从天而降个公主儿媳,她心里是又忐忑又担心,正逢时节交替,略受风寒,不免病了一场。 病好了似乎也想开了,振作起来开始替儿子筹办婚事——康熙已正式册封蓁蓁为和硕温宪公主,婚期定在明年,内务府已经开始筹办公主妆奁,颜珠府上自然也要尽快开始预备。 敏若淡淡道:“她想开了就好。蓁蓁是很好相与的性子,叫她放心。” 海藿娜看出她略有不满,笑道:“其实塔尔玛也不过是担心公主出身高贵,她这些年性子行事都愈发疏简,怕日后不能入公主的眼。……这上了点年岁,她的性子也愈发磨叽了,往日我也常说她,姐姐放心,回去我再念叨念叨她,斐钰已经出山了,我也定不会叫您的小学生在咱们家受了委屈的。” “你和斐钰,我当然放心。”敏若方才笑了,道:“你也告诉塔尔玛,德妃是德妃,蓁蓁是蓁蓁。我不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最好把公主和德妃分开看。” 因为四阿哥与先后之事,佟家几个姊妹心里对德妃或多或少都有些埋怨,这很正常,敏若懒得管,但若因为这份不满而牵连到蓁蓁,那便是敏若一定要管一管的了。 海藿娜听出她的言外之音,轻声道:“姐姐放心,塔尔玛心里也有数的。五公主那般可人,真嫁到咱们家了,谁会不喜欢呢?” 敏若叹道:“那是你们没见过她磨人的样子。只盼她往后跟霍腾能好好的吧,若能相互扶持走过这一生,也不枉费太后为她操的这些心。” 只听这句话,便能品出敏若在这一桩婚事里的立场了。 海藿娜心里有数,又因为敏若明显更疼法喀和斐钰这几个孩子,心里略微有点小得意,笑道:“也不枉费姐姐您为五公主操的心啊。” 敏若没接话,又嘱咐她:“明年过了年早些动身吧,冬春交替之际肺疾最易发作,早些到南边去,法喀的身子也好受些。皇上既然在苏州赐了园子,便是报着让法喀过去将养的心。江宁春日不止有柳絮杨花,还有梧桐毛,持续的时间也长,怪恼人的,不妨过去避一避。正好与安儿一起走,你们同去苏州,路上也有个帮扶。” 她前面那样说,几乎就是在传达康熙的话了。 海藿娜愈听,知道圣心恩眷不减,可谓处处考虑周详,心中安稳间伴着惶恐,“得圣上恩眷至此,我夫妇感激涕零。待离京后,还望姐姐在万岁面前替法喀多周全。” 一走少说二年,早年的情义是一回事,京中的经营又是一回事。 敏若笑道:“我就在宫里头呢,还能疏漏了这里?这句话今日我已说过了,你就不要操心了,一切有我,你只需和法喀安心去南边养着。” 海藿娜又要道谢,敏若叫她:“止住。若要谢,等法喀好端端地回来,再叫他来谢我吧。” 这些年法喀待她之心不是作假,她也并非铁石心肠,岂会不被打动?既然当做自己的弟弟看,她便会为了法喀多周全。 海藿娜抿唇一笑,道:“那就等法喀好了,叫他来给姐姐磕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