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鞭笞-《乔木可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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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是义阳公主的儿子,薛显有些烂泥扶不上墙,薛照多次劝说无果,不再过问二房的事,如今得知侄子年纪不大居然跟人合谋害人,气得要叫人绑了来,毕竟是亲孙子,义阳公主如何不拦着。

    襄阳侯气道:“母亲也是糊涂,他闯了这么大的祸,你还替他遮掩,我听说韩家的大姑娘差点就没了,忠勤侯守了一宿,韩家的老太君哭了几日,如今还在家里躺着,侯府怎能罢休,要叫人家告到皇上面前,咱们也没理。”

    义阳公主道:“我也知道这孩子错了,只是好好的孩子,总不能叫忠勤侯卸了他胳膊腿脚啊,再说韩家那丫头也没事了,我想着,多送些好东西,明日亲自去探望那孩子,给他们赔不是。”

    襄阳侯道:“你以为侯府看得上这些东西,我看母亲明日还是叫二弟父子俩去侯府负荆请罪,看在您的面上,说不准忠勤侯饶了咱们一遭!”

    公主在长子这边讨了个没趣,晚间,襄阳侯唉声叹气的,侯夫人姚氏问了几句,襄阳侯说了原委,姚氏道:“母亲偏爱二叔一家也该有个分寸,他们这一家子再不管着,咱们迟早要跟着吃挂落,侯爷不知道,那日韩家人来做客,二丫头公然嘲笑韩家大姑娘上不得台面,连带着把萧家三姑娘也奚落了一番,那姐弟俩落了水,我急的什么似的,二弟妹倒是没事人一样,坐在一边说风凉话,王夫人当时就沉了脸,是我忙着赔不是,把弟妹支开了,不然还不知道生出多少事情!”

    襄阳侯一直在外头,不知内宅的事,听妻子如此说,道:“我竟不知还有这样的事,这几年我不大管事,母亲越发纵着他们胡闹。”

    姚氏叹道:“韩家的两个孩子出身不高,到底是皇上亲封的侯世子,大姑娘是世子的亲姐姐,韩妃娘娘的侄子侄女,忠勤侯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只有人家巴结他的,咱们倒上赶着去得罪人,上回齐王和安王乔迁,那母女俩可是威风,一口一个侄儿外甥表哥叫的亲热,人家正经的外祖母表妹都没吱声,也太没分寸了,叫外头人听见,以为咱们家没规矩。”

    襄阳侯听了,怒火中烧,立即叫自己的几个长随去把侄子堵了嘴捆来,那薛江正准备休息,哪里想到这出,什么话都不让说,堵着嘴就拖走了,到了堂屋见是伯父,脸也白了,原来这薛江谁也不怕,独怕这个伯父,见人扒了他的衣服捆在凳子上,还要挣扎。

    襄阳侯拍着桌子,“平日我不大在家,只当你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曾想你竟起了害人的心思,这还了得,你父亲管不了你,我替他管,再不管着,全家都叫你给祸害了。”

    随即叫人按着打板子,襄阳侯是武将,他的长随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只是众人都知这是公主的心头宝,都不敢使劲,襄阳侯见了,气不打一处来,两脚踹开长随,叫人把薛江绑在柱子上,抡起鞭子就抽,薛江平日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个苦,只觉得皮开肉绽,疼得要死过去,偏偏嘴巴堵着叫不出来,盼着人给祖母送个信,结果环顾四周都是伯父的人,看来伯父这回是要下死手了。

    打了大半截儿,旁边的长随怕出事,忙来制止,义阳公主和薛二夫人也不知哪里得的消息,哭哭啼啼地跑过来拦着,襄阳侯扔了马鞭转身就走,剩下一堆妇人手忙脚乱地要抬回去请太医。

    薛江这顿打确实不轻,在家足足躺了十来日方能下地,长公主惧怕韩翊,忍痛把孙子的上衣扒了带到侯府去请罪,苏老太太和王氏心中不喜,见薛江赤着上半身,纵横交错的血痕,义阳公主眼泪汪汪地给韩家赔罪,公主都上门赔罪了,苏老太太再大的气也只得罢了。

    薛二夫人见儿子被打了一顿不说,大冬天的居然赤膊给韩家赔罪,面子里子全没了,不用想都知道她家成了都城茶余饭后的笑柄,往后怎么在都城贵圈立足,因此愤愤不平,在义阳公主面前拿帕子不住地抹泪,义阳公主舍了这么大的脸去侯府赔罪,心中本就不自在,听小儿媳妇闹腾,斥责道:“哭什么,你儿子受了这点伤你就心疼了,你的儿子是儿子,人家的儿子不是儿子,别看不起人家是私生子,不当人家的命是命,那是皇上册封的世子,那双生子差点没命,别说侯府,皇上那里就不好交代,别怪侯爷下手狠,他这也是为了救你儿子,你去瞧瞧那李家徐家的两孩子,一个腿折了,一个耳朵没了,这辈子算是毁了,侯爷不重罚,等着韩家下手,可不是这么点伤,你来我们家这些年,整日里就知道拈酸吃醋,吵吵闹闹的,正经的丈夫管不住,儿子女儿也该好好管管,二丫头大了,明年也该寻亲事了,别以为仗着我这个公主祖母,人家就会攀亲。”

    一席话叫二夫人讨了个没脸,只得怏怏地去了。

    长公主心里门儿清,她虽是个公主,跟建平帝总隔着一层,若先帝还在倒还好说,自家的两个儿子,小儿子就不用说了,长子还算有些出息,那跟忠勤侯比还差了一大截,如今皇上不过是看先帝的面子给自己体面,自己若不收敛,那才是没眼色,她在一日,她的孩子们有靠山,若是将来不在了呢,所以,忠勤侯这样的勋贵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薛妗娣得知外面的事也是唬着了,魂不守舍的,暗暗懊悔那日不该多嘴讥讽乔敏嘉,然而襄阳侯可没忘了她,罚她禁足三月,抄写《心经》《女戒》各一百遍,薛妗娣不敢多言,老老实实地的蹲在后院抄经书。

    没过两天,寿山伯李信和徐尚书两家直接把韩翊告到御前,前几日的事,建平帝也听说了,关系三位臣子,只得把韩翊叫进宫,三家对质。

    韩翊是最后到的,这两位老大人见他来了,一个劲儿的跟建平帝哭诉,说什么儿子也没犯法,无缘无故的叫人弄残了,建平帝头疼,问韩翊,“爱卿可有什么话?”

    韩翊本就冷着脸,听这二位颠倒是非,大言不惭,顿时皱了眉,“微臣是查到犬子落水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只是我还没上门讨说法,两位大人倒是恶人先告状,我倒要请教二位,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派人弄残了他们。”

    李信指着韩翊的脸涨地通红,“你你你……全都城的世家子弟都没事,怎么就他们俩出了事,还不是你忠勤侯的手笔,敢做不敢当。”

    韩翊冷笑道:“这么说,两位是承认你们的孩子合谋害我儿子落水了?”

    李信指着韩翊,脸红耳热,却一句话也说不来。

    徐尚书道:“韩翊,就算是我们两家孩子有错,那也是小孩子之间的一点小恩怨,你下手也太狠了些,你儿子闺女虽说落水,到底有惊无险,我的孩子却残了,你还不承认,别仗着自己功劳大就目无王法,这里可是都城。”

    韩翊冷笑道:“有惊无险?我说李小公子和徐小公子哪来的胆子,想必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把人命当儿戏,当日天寒地冻,我儿子不会浮水,我女儿为救弟弟差点没命,两位大人轻描淡写的一句有惊无险就揭过去了,轮到你儿子,就告到皇上这边,是我目无王法还是你们无胆大妄为,想草菅人命?”

    两人被韩翊问的哑口无言。

    建平帝道:“好了好了,众位爱卿不必争,朕今日必定问出个青红皂白来。”

    说着看了两位大人道:“你们又没有证据,怎么就闹到朕这边来,是不是以为朕很闲,听你们来吵架的?”

    二位忙躬身,“微臣不敢!”

    建平帝冷笑道:“不敢?我看你们胆子大得很,韩翊说得也没错,这里是都城,朕的眼皮底下,两位小公子是不是也太狂了些,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算计人家韩世子,这是孩子们的一点小恩怨吗?如今还有脸告人家!”

    二人听着不对,忙跪了下来,“微臣教子无方,微臣领罪!”

    皇上朝他们摆摆手道:“连孩子都教不好,朕怎么放心你们办差!回去好好反省,顺便教教孩子!”

    两人唬地一边擦汗一边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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