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祥平虽然诧异,但是看眼前这年轻人,年纪应该不超过20岁,姐姐也曾跟他提过两句,他们家隔壁有家新来的徐姓人家,想要买他们铺子,他也不想姐姐为难,想了半响,才答道:“我原是想卖1200两,因光那土地如今都是想买也买不到的。不过你们既然是我姐姐介绍来的,那便给1100两,我也卖了。不过再低恐怕也是不能够了。” 春丫和石头明显一愣,这价钱比他们预计的要贵上不少啊。 “不知沈老板作坊里头有多少织布机,多少人?人是买的还是雇的?”春丫听到这价格,想来还是得问问清楚,光靠大哥这无头苍蝇,怕是不能了。 沈祥平看了眼这长相阴柔的男娃,觉得这娃倒是比他大哥考虑的周到些,点头道:“纺纱机45台,织布机50台,买的织娘15人,另外几十人都是雇来的,若你们买的话,这些也都是一并给你们的。” 春丫了然的点了点头,怪不得贵,这里头的的织机和人都比她们自己粗略去查看的要多上不少。纺纱机便宜些,二手的不过二三两一台,可织机哪怕只是六七成新的,外头买来也得七八两,这1100两的价格,其实并不贵的。 只不过.......“沈老板,我们若不要纺纱机,价格还能便宜些吗?”春丫问道。 玉娘忍不住问道:“不要纺纱机?没纱线你们怎么织布?买的话,你们这布料成本得多高啊?” 织布机只要加飞梭槽和拉绳就行,很好改,可这纺纱机跟徐达他们做的完全不同,根本没法改,要了其实也是浪费,所以春丫才会这般问,可沈家兄妹却并不知道,所以玉娘才会开口提醒。 “是啊,小公子,你们这事儿,恐还得跟家里人商量商量,你们不要急着下决定,我这儿可以等着你们。这也不是小钱,千万不能鲁莽行事。”沈祥平也这般说。 春丫看了眼石头,石头是知道自己宝贝老爹造的那纺纱机是怎么回事的,他见春丫留了空白给他说话,便道:“沈老板放心,咱们不是不纺纱,而是咱们也有自己的纺纱机,到时候我们纺纱准备用自己的机器,所以你们这些,咱们用不上的。” “哦......那,这样吧,这纺纱机45台,我每台再作价2两银子,总价就算你们1000两,这价格,实在不能再便宜了。” 沈祥平也是正经的生意人,黑心钱他不赚,但是亏本买卖,哪怕是姐姐介绍来的,他也是不会做的。 石头看看春丫,他心里是觉得这价钱也差不多了,当然这价格也到了春丫的心理价位,她便略点了下头,石头才道:“沈老板,这价格我知晓了,待我回去跟管事的招呼一声,明日再来找您,您可得把这作坊给我留着啊。” “没问题,那我就等你回音了。”沈祥平心情也是大好,他觉着这事儿不说有多大的成功率吧,但是总归是这些日子来,接待的比较靠谱的买家了。 几人又略微寒暄了几句,便要走,玉娘让兄妹俩先去前头铺子逛逛,自己跟弟弟说两句话。 兄妹俩自然点头说好,待两人走了,沈祥平才问姐姐:“姐,这两个小公子年龄这般小,说话能作数吗?” “什么小公子,没看出来吗?小的那个是个姑娘!”玉娘笑道。 “哦!!我说长的怎的这般阴柔,原是个姑娘!这穿了男子的衣服出来,家里倒也不说她吗?”沈祥平问道。 说到这个玉娘就觉有些脑壳疼,她说:“这徐家,怎么说好呢?嗯.......总之人还算不错,就是行事风格跟别家略有不同。小孩子皮是皮了点,可谁家还没个皮实的娃呢?这家主母在仁济堂做大夫,男的在神兵营做什么官职,你别问我神兵营是什么,我也没听说过。不过上次旧府学被炸,就是他爹干的。” 沈祥平本来觉得这事儿,十有八九能成,留下姐姐是为了却准下,这家徐家到底靠不靠的住,可越听怎么越觉得这事儿怕是要黄呢?! “行了,你也别愁了,我觉得这事儿十有八九能行,我先走了,若有消息,我再来找你啊。”玉娘说完,看了眼沈祥平,又嘱咐道:“你也别太累了,多休息休息,别到时候病又反复。” 哪儿就能行了?!沈祥平很疑惑,不过姐姐的关心,他也心领神会,说了句知道了,姐姐有事便来找我说,便送了玉娘出了门。 前头的伙计见玉娘和老板来了,简直如蒙大赦,这两人问起问题来,简直恨不能问透这布料的祖宗十八代,连织布的棉花产自哪里都要问,这他那儿知道啊?!有布不就得了!你管他棉花到底哪儿产的?! 兄妹俩见玉娘来了,便跟伙计道了别,伙计说句两位公子再见,春丫便回他:“好呀,明日见。”这儿的布料可比玉娘那里多了不少,很多问题她还没问全乎呢,明日得带着小本子来记下来。 那伙计恨不得打自己的破嘴三巴掌,可还是很热情的说道:“好,小的就在这儿等您。” 于是,三人重又坐了马车回去,春丫坚持付了这一趟的车钱,玉娘也不跟她多客气,说一会儿她儿子女儿来看她,她让丫头做了翡翠烧麦和三丁包,一会儿给她送来,春丫自是来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