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科道言官朝天阙,诤臣之首将回朝,算是平息了科道言官恐伤耳目之臣的忧虑,而张居正比较担心皇帝因此记恨上科道言官,便打算上谏。 “元辅先生起来说话。”朱翊钧则略显有些不悦,这都交待过了,没啥大事,就站着说就是了,这些个虚礼,没有必要。 只要张居正一天不把他的张党变成姻亲、地域性质的族党,只要张居正还是以大明再兴为首务和志向,那么张居正与他这个皇帝奏对,就可以挺直腰板,站着说话。 “啊?”张居正这跪了半截,只好站了起来,这上谏之事。 张居正俯首说道:“陛下,太祖高皇帝设科道言官、都御史等,职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 朱翊钧一听,就知道张居正到底要说什么,笑着说道:“元辅先生,承天门朝天阙事已了结,不必多言,《纲宪事类》曰:凡御史犯罪,罪加三等,有赃从重论。” “这言官犯了错,罪加三等,御史们和科道言官是受小人鼓噪罢了,这不,朕让大伴和葛总宪前去分说,他们知道了真相,又得到了海刚峰回朝的消息,大多都极为振奋,也都散了。” “科道言官,还是有一些是有恭顺之心的,比如那第一次离开的三十多位言官,就是知道真相,选择离去,汉室江山,代有忠良,不算是什么大事。” 科道言官连皇帝都能喷,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他们负责纠劾,连首辅都能骂,但是他们若是犯了错,要罪加三等,本来只是流放,也要被砍头,若是有赃物,那还要加重。 至于朝天阙,则是小人作祟。 有人打了个时间差,小人最喜欢打这個行政的时间差了。 昨日廷议之后做出对三个族党排异科道言官的处罚,形成公文走完流程要在次日,这中间一日的时间,就成了小人作祟鼓噪的时间。 御史们只听说了言官被处罚,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稍加鼓噪,再加上张居正名声太差,可不就跑来朝天阙了吗? “小人鼓噪…”张居正沉默了片刻,俯首说道:“陛下英明。” 通常情况下,小人鼓噪会被定义为义愤填膺,那如何区分其中的差别呢? 在正式公文未曾下发之时,就不断的鼓噪声势,造谣生事,是小人作祟; 若是正式公文下发之时,仍然对处置不满,仍觉得有违礼法道义,那是义愤填膺。 张居正原来想替科道言官说两句话,让陛下区分到底什么是小人鼓噪和义愤填膺,让陛下不要误会,这些新晋的进士,还没有那么的圆滑事故。 但是看陛下说的头头是道,张居正便知道,自己白担心了。 对于政务、对于官场上这些门门道道,小皇帝极为熟稔,当然也可能是冯保在陛下耳边天天嘀咕。 “冯大伴这次的事儿,做得好。大伴是内官,要是大伴说,他们还以为朕怕了,冯大伴激怒了葛守礼,让葛守礼说明,恰到好处,不错。”朱翊钧对着冯保说道,办好了差事,他当然不吝夸赞。 冯保认真砸咂这句话,有些话,谁来说效果完全不同,太监去说,就像是皇帝、内署怕了,可是葛守礼去说,那就是廷议决定,则是行使权力和制度,这便是朝廷共同决定。 “谢陛下夸赞!”冯保乐呵呵的说道,自己那点小心思,葛守礼都看不明白,陛下却看得明明白白。 “元辅先生,讲筵可以开始了吗?”朱翊钧笑着问道。 读书是头等大事,不读书,怎么敲碎张居正心中那坚不可摧的思想钢印? 第(1/3)页